?早上八点的火车,所以两人都起得很早,在家里随意吃了一点便出门。 周锦程开车送她。 西京的冬天要比S市冷上很多,一天里又以清晨最寒冷刺骨。火车站里人来人往,拥挤不堪,赶上这个时候,出行的人格外多,返京工作的,出京干活的,都从火车站里作为新年的头一遭事。 他陪着盛安坐在候车室里,上面的显示屏在提醒着她的列车班次到达时间。 这样热闹嘈杂的地方,周锦程却觉得是荒凉的。 即将要分别,离愁黯然神伤。 盛安看向手上带着的书,静下心来阅读着。 周锦程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我跟你说啊,你去藏区可能会有高原反应,虽然你身体素质好但你也要注意,我往你背包里塞了药,实在不行就吃点药,火车上有饭,别吃方便面,那玩意儿对身体不好,还有——” 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毫不厌烦地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即便女人没有搭理,也仍旧自顾自地说话。 直到火车班次到达,盛安要开始检票进站乘车。 他猛地站起来,吓了周围的人一跳,带着她的行李箱便跟在检票的队伍里。 “你怎么也跟着检票?” “我买了跟你同个班次的车票。” 看着女人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他连忙解释:“我就是想送你上车,我不走的,我买票就是为了送你上车。” 盛安的脸色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他帮她推着行李箱,一路走到站台的位置,行人们都已经进了车厢里,外边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不停地用喇叭催促着行人进车厢。 前天晚上没哭,昨天晚上没哭,到了今天早上也没哭。 鸣笛声,喇叭声,站台里传来的催促声,像是成了一把钥匙,打开他心里难过伤心的箱子,情绪泄了出来,眼泪便跟着冒出来。 “安姐……”他哽咽道:“我想哭怎么办……” 盛安没有看他的脸,从他的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轻叹一声:“唉,我要走了。” 他哭出来,呜呜咽咽地,泪水往下掉,将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变得不堪,有部分人将目光看了过来。周锦程最好面子,可他偏偏在人来人往的站台里哭得不能自己:“呜呜……你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啊……叁千八百多公里,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我开车,都得开四天啊……” 难过和悲伤化作泪水模糊了双眼,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女人面前哭到满脸泪水:“多远啊……藏区离西京,可有叁千多公里啊……” 工作人员的提醒不断地响起,都在催促着她要往前走。 从头到尾,她都没敢抬头看周锦程一眼。 只是拿起自己的行李箱,默默地转身离开,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他在站台前哭得像个傻子,工作人员让他赶紧上车,他光顾着哭,什么也没做。 火车汽笛声响起,带着他最爱的人驶向远方。 他猛地痛哭起来,从喉咙里,胸腔里,发出像被抛弃的幼兽般的呜咽声,难过在撕扯着他的肉体,四分五裂开来,尤其是心脏,已经被掏出来跟着女人去了远方。 火车开出站,只看见一个尾。 他朝着她挥手,告别自己的爱人,可他的爱人,却没有回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