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不必多礼!”古长老和蔼地笑道,将白卿衣拉到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快坐快坐,说起来,你还是我们家悦儿的救命恩人,老夫应当谢谢你才是。” “爷爷!”古悦羞红了脸,都不敢用正眼去看白卿衣,只能拉着自家爷爷,噘着嘴表达不满,“我可没求她救我……” “胡闹!”古长老脸一黑,喝道,“昨日发生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在门派里胡作非为,老夫的脸都快让你丢光了!” “我才没有,分明是她……”古悦气不服,刚想狡辩,就被古长老狠狠瞪了。 “闭嘴!”古长老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转而又看向了白卿衣,“你看人家白小友,年龄没你大,却比你更为懂事,更为沉稳,你也得好好学习学习人家才是。” 古悦哭笑不得:“我一个内门弟子,学她做什么!” “咳咳咳,”古长老懒得再理古悦,于是不好意思地冲白卿衣笑道:“让小友看笑话了,都怪老朽平日过于宠溺这丫头,才让她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小友不计前嫌,还救了她的命,老朽感激不尽!” “长老莫要这般客气,这是弟子应当做的,相信任何一名医者见此状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白卿衣抱拳道,神色凝重,“但……古师姐这病,依弟子所见,还是当尽快医治。” “胡说!我乃修仙之人,又不是凡夫俗子,怎会有疾?”古悦不相信,或者说她不肯相信,硬是噎着一口气,憋着眼里的酸楚,狠狠瞪着白卿衣,像是在给她施加压力,定要让她收回刚才说出口的话来。 古长老大惊:“小友能看出她是什么病?” “师姐此疾是从母胎自带而来,自然与旁人不同。”白卿衣太清楚古悦到底得了什么毛病。 她祖母这一系传下来的,是一种十分恶劣却又很难查明的脑疾。 前世的古悦一气之下远嫁到天南山脉,誓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结果积恨成疾,没多久就传来病重的消息。古悦的夫君,天南山一派的少门主不惜重金求得一位圣手大能,这位大能本事了得,竟能劈开古悦头颅,取走病灶,救了古悦一命。 听说,从那之后,古悦修身养性,抛却往日旧恨,与夫君恩爱白头偕老,直到逝去,倒让白卿衣有些只羡鸳鸯不羡仙。 “小丫头,你既然能看出她的病症,那……”古长老眼里涌出了希望,虽然知道对方年纪尚幼,不太可能有那个能力,但她既然能看出一二,水平就已经远在那些所谓“名医”之上了。 “古长老,弟子不过家中祖传医术,对此略知一二罢。但若说救治,弟子可就不够格了。”白卿衣刚一说完,就看见古长老脸上写满了悲伤。 天下之痛,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至亲,孑然一身独活于世。 前一世古长老去得早,因此对古悦的病情一无所知,而这次,却因为白卿衣的误打误撞,将古悦的病情提前暴露出来了,老人自然焦急万分。 白卿衣又怎能看着古长老难过伤神? “不过,”白卿衣于心不忍,又开口道,“弟子家父曾言,南方有一位医圣,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听闻他甚至能剖开病患脑颅,取出病灶。古长老不如派人去打听打听。” “如此,甚好!”古长老的眼睛里涌出了些许泪花儿,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他反而显得有些脆弱,一直默默地念叨着:“甚好啊,甚好!” “爷爷!”古悦皱着眉,拉着自家爷爷的胳膊晃了晃,“别被她忽悠了!” “放肆!”古长老两眼一瞪,对古悦板起了脸,“平日老夫对你管教不够,过于纵容,使你变得飞扬跋扈。从今日起,你给我收敛起你那臭脾气,再让老夫知道你仗势欺人,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从未被自家爷爷这般凶过的古悦,顿时感到委屈极了,眼泪像豆子一样一颗颗地落了下来:“哇,爷爷,连你也凶我!你们都因为她凶我!” “老夫这是为你好……” “我不听我不听!爷爷最讨厌了!”古悦捂住自己的双耳,一边嚎啕,一边撒开了腿跑了出去。 古长老颇有些惭愧地看向白卿衣,道:“小丫头,之前发生的事老夫都听说了,的确是悦儿不对,老夫替她向你道个歉!” “古长老莫要折煞弟子,弟子受不起!”白卿衣急忙推辞,看着古长老花白的头发,眼圈微微泛起了红晕。 “受得起,受得起!”古长老没察觉白卿衣内心的情感波澜,温和地笑道,“过两天入门大选便要开始了,不知小友可有兴趣来我炼丹坊?” “弟子……”白卿衣正想一口应下,却忽然顿住了,犹豫了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