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 四个字像力刀刺进古安寻心脏,开车回家路上,她感觉全身被掏空,包围着无可奈何的悲伤,空洞的酸楚。 「我已经不是你心目中想的那个人。」他说。 「为什么」三个字在嘴边徘徊,但她硬是吞了下去,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问再多也是多馀。 回到家,她倒上床,身子躯捲,像婴儿一样,无力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安寻?」姚淑芬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关心地凑到房门边,「你回来了?」 她无精打采应一声。 「我可以进去吗?」 又一个没劲的应声。 房门「咿呀」敞开,姚淑芬探入头,见到颓丧的女儿,忍不住垂下眉,「卫晴还好吗?」 下午她见古安寻收到一通电话后匆匆忙忙急着出门,仔细询问后得知卫晴生病住院了,她的一颗心不受控制吊着,不光担心卫晴,也担心古安寻要如何消化这个晴天霹靂的消息。 想起卫晴憔悴的面容,古安寻摇摇头,扁起嘴,带着哭音,「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姚淑芬叹一口气,「你还好吗?」 再度摇首,她翻过身面向妈妈,眼眶泛泪,「我不想失去他。」 凑上前,姚淑芬搂住她充满挫败的身躯,喃喃安慰,「我相信他会没事的,我印象中卫晴是个强壮的男孩子。」 她撑起身子,靠入妈妈的怀抱,「我想陪在他身边,但他把我推开,是我太自私吗?」 「安寻啊,你要知道卫晴正经歷着我们难以想像的苦痛,如果换成你生重病,你希望他在你身边守候吗?」 想了想,她痛苦地闭起眼,答案是确定也是否定的,如果她连手术后会不会醒来都不知道,她希望他在身边守候,但她会为了不要耽误他而选择放手。 「我想你了解卫晴的心情了。」姚淑芬默默地说。 躺在妈妈怀中,她轻轻叹息。 「但是,问问你自己,你愿意赌一把吗?」 「什么意思?」她抬眼。 「站在你的立场想,知道随时都有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你还愿意待在他身边吗?」姚淑芬语气轻柔,问的问题却让古安寻心头一沉。 她愿意吗? 毫不犹豫地,她肯定頷首,「即使他的生命到后天就终止,我也想留在他身边。」 「是吗?」姚淑芬心疼地微笑,「既然如此,我们擦乾眼泪吧,如果我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那就微笑度过吧。」 她吸吸鼻涕,用手掌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微微扬起沉重的嘴角。 下定了决心,她打了通电话给卫晴的医院,意外地得到术前外出许可,睡前,她翻着过去几个月和卫晴的合照,忍不住自嘲笑出来,人啊,总是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有人说,兴奋和紧张是一体两面的情绪,她站在卫晴病房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肠胃滚动,紧张地握拳,迟迟推不开门。脑中排练着要和卫晴说的话,她既害怕被拒绝又期待他答应。 她的外出计画。 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她想带卫晴在手术前去山间的餐厅看一看城市的夜景,希望让他心情好一些。 深吸一口气,她鼓起勇气转开门把,一入眼的,却是卫晴母亲惊讶的神情。 「安寻?」收拾着床边叠起的纸杯,他母亲吃惊唤,卫晴也在同时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她。 「伯母!」她立即礼貌地一点头,对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