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出莱柏酒店让她不舒服的源头。几百年前,她曾经被一个妖道封于地下几十载,那妖道为了夺她的灵力,每天都在用业火灼烧她的身躯,想趁她意志疲软之际将她夺舍,她清醒着忍受业火几十年的折磨,终于冲破了封印,将那妖道重创。现在这座酒店给她的感觉,就像当初遭遇那妖道一样,仿佛在被潮湿又恶心的怪物在暗处窥探。弱肉强食,是世间万物的生存法则,她根本不需要怜悯,萧尘允这个弱小的人类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瞧她,看来他忘记在寂月山被绑的滋味了。 今天的婚礼,并没有举办得很隆重,到场的宾客只有十几个人。萧尘允来到第二排坐下,他的爷爷萧闵见到他气的哼了一声,一旁的警卫员李垂知道萧老将军又要训孙子了。萧闵光头,带着黑色的布帽子,却留着一口白花花的大胡子,凶相毕露,看起来不像退休的将军,倒像是金盆洗手的老土匪,九十几岁眼不花耳不聋,声音洪亮。萧家也没有全来,譬如他的母亲林薇,并不赞成让萧尘允的后半生搭在冯蕙身上,和萧瞿大吵一架,气的没有来。 唐织愿并不知道自己给萧尘允造成了多大的震动。萧闵转头,发现萧尘允一直握紧自己的右手,他以为萧尘允看着冯蕙结婚生气了,可是脸上却在笑,忍不住出声,“蕙蕙都要被娶走了,你居然那么高兴?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忍心看你妹妹进火坑?” “爷爷,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会祝福他们。我对冯蕙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这场婚礼的决定权也并不在你我手中。”他重复了昨天晚上对萧闵说的话,即使冯蕙的父母向他下跪也没有更改。 常子姜和冯蕙的婚礼,没有伴郎伴娘,没有父母的祝福,冯蕙穿着拖尾婚纱,孤零零地站在常子姜身边。常子姜入狱后,看着比从前清瘦了许多,牢狱生活尚未磨去他的锐气,他的身后站着四个带枪的高大特警,手上还带着手铐。 台下,新郎家人的座位席,只坐了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据说是常子姜的大学恩师成荫,其他的亲戚朋友都没有来,甚至连他的母亲孟西楼都没有出席。 唐织愿出现在摆钟顶端,原来墙上的摆钟只是摆设,真正发出声音的,是最顶层小黑屋里的铜钟,敲钟人昏死在一旁,钟身上贴上了一层黄色的符纸,上面的图案是鲜血绘成的,散发着丝丝黑气。这东西给钟声下了咒,下一次钟声响起时,听到钟声的普通人会陷入永远的沉睡。 这种怪模怪样的符纸,她平生只见过两回,第一次是和那妖道斗法时,还有一次是她重伤之际,可惜等来的并不是救赎,而是比死都难受的折磨。常柏霖为了研究她的长生之谜,将她抓进实验室的笼子里,那时常柏霖也拿出了同样的符纸,对她下了禁锢,让她维持半人半妖的状态,沦为试验品。后来一朝逃脱,她奄奄一息地回到寂月山,碰巧被越秀琅所救。 若是那妖道还活着,她必会将其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