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顺心便拿着剪刀,赤红双眼,大声哭泣的母亲…… 朴刀白刃闪过一道白光,刀身上雕刻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乍现,宛如猩红血色的前兆,刀锋之前无数敌人身首异处,阶梯被染红,浓稠的血浆顺着一节一节的台阶流着,无数魔族、妖族、人族被斩落于刀前,缥缈的浓雾也被映上如霜血色,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被劈成血肉模糊的两半,然后消失不见。 兀曷不知疲倦的杀着,挥刀向前,一步一个血脚印,坚定地向天阶尽头走去。 “其实,我说的那声‘破’根本没用,真正有用的是符,但为啥我还要说呢?废话,当然是这样更帅啊!真是啥也不懂!” 不远处的台阶上突然卧着位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素色亵衣,身下铺满名贵的毛皮,她眉如峨黛,唇如稠血,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 曾经听闻她幼年时因为过宽的眼距而被人嘲笑呆愚似鱼,但现在,女子眼波流转间,肆意出的是神秘与深邃,嚣张与诡谲,仿佛穿越了无数空间,踏破无尽尘埃才来到你面前。 兀曷的刀锋凝滞了一分。 “你立了如此大功,想让本宫赏你什么?” 男子沉默良久,答道: “启禀殿下,我……我想修行——” “噗嗤,哈,哈哈哈哈,你什么根骨没有,十窍通了九窍,简直一窍不通,这样的资质,也想修行吗?” 女子咯咯的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奇怪的是,遭遇到如此的揶揄和嘲讽,青年却并未展现出之前如东风般肃杀之气,而是目光灼灼,眼神幽幽。 “请,公主体恤。” “成吧,”女子似笑非笑,坐起身,凑近看了看,“哎呦,没注意还是个混血。” 女子站了起来,混像个地痞流氓,绕着男子身周晃悠,同时又像个老农,咂巴着嘴品评着自家菜地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萝卜。 “哎呀,哎呀呀,啧啧啧……” “你这根骨实在太差,想要修行剑法还是别的什么都纯粹是浪费时间,唯有一道还……” 女子的声音渐小,眼睛微微眯起来。 “哼,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胆子不小啊。” 女子站在台阶上,低头俯视着他,她伸出手,轻轻勾起男子的下巴。 “虽说符之一道,只要能感受到天地灵气,领会它们细微的变化,再以符文与之共鸣便可撬动日月乾坤之力,但若是真的如此简单,这天下的神符师怎会就像大海中的珍珠那样稀少又珍贵呢?” “小杂种,学符,你配吗?” 男子定定地注视她良久,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 “神符师又如何?你还不是死了吗——” 女子双目一立,“呸,说的什么鸟话,老娘活的好好的——” 眼看着女子又要向后仰靠身后的台阶,青年不由得下意识地向前伸手想要搀扶,面前的女子又笑了起来。 “不不不,我死了我死了,嘿嘿嘿,嘿嘿嘿,你见不着我,见不着我咯……” 突然,天阶崩塌,大地倾倒,女子面庞层层破碎,随着她的笑声,顷刻间消失在雾霭之中。 湖前,青年睁开了眼睛。 望着高升的日头,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元康一十五年,命运倒转,似乎很多大事都发生在那一年。 这一年,公主北上和亲,传闻中,她是先丢了化神境的修为,极大可能终身不得寸进,又失了监国的权利,被小皇帝和宰执们合力丢给了草原上的妖魔。 当然,明面上,还是北方战事不利,当时的妖皇又限于妖族有限的人口吞不下新打下的大大疆土,才愿意双方和谈。 那时也是秋末,草原地北先冷。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