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泥土中,种种咸腥、酸臭堵住了鼻子,踩着他的妖族一点一点加深着力道,仿佛在观看他眩晕、窒息和挣扎的样子。 “嗬嗬——主人——饶——” 商人张大嘴嗬嗬的喘着粗气,死亡的迫近使他本能的张大眼睛,努力的斜着眼睛朝上看,余光中只见天极亮,亮的人晕眩,然后一张清秀隽丽的脸正在头顶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有一双小鹿般地纯真清亮的眼睛,此刻却完全变黑只剩下中间尖尖的小点。 他低低的轻笑,嘴慢慢裂开直至耳朵,露出了两排尖锐而锋利的牙齿,由于寒冷一呼一吸冒出白色的雾气。 “你他妈的,太烦了……” 商人的腿提蹬着,一股温暖的液体从胯下流出来。 “嗬嗬——小**——” 犴睨脑海中已经出现脑袋“砰”的一下像西瓜一样爆开的样子,虽然之后鞋踩在一团红白混合物里会有点恶心,但想到这低劣的人族的血会在一瞬间喷溅到空中,热气腾腾的还会产生一阵一吹就散的白雾,不像那些魔族冷冰冰的,绝对有趣极了,他肯定这一定是他今年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嗯?你说什么?” 犴睨正享受着,脚下这人哼哼哧哧的嘟囔着什么,原本他没兴趣去听奴隶是如何在临死前求饶的,但是妖类非人的听觉让他感觉好像不是什么救命之类的。 “咳咳——美人,咳,小人在郚州城里见到一个小美人儿——” ———————————————— “听说,娘子大好了?” “嗯,好像是能下地了。” “太好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一棵大槐树下,两个看年岁不过十一二的小丫鬟正撅着屁股呼哧呼哧的努力揉搓着手中的衣服,虽然小手冻得通红皲裂,但是这对她们而言并不算苦,相反他们觉得自己比起其他人已经相当幸运。 要不是南边来的丫鬟在路上受不了苦寒病死了许多,要不是娘子病着需要服侍,管事的嬷嬷也不会买下她们。 要不然,他们这些从其他地方被卖到北海的人,绝大部分人的归途不是抵御魔物的炮灰,就是魔修妖怪的口腹,而其中女子的境遇就更为悲惨了,她们两个就曾看到有发疯的妇人在街面上披头散发、凄声尖叫、装似疯魔,然后又不知被哪里来的东西拖到不知名的某处,其中种种绝望令人不忍卒读。 而现在虽然辛苦些,起码还活着。 “哎,你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别外传啊。” 稍矮点,眼神灵巧些的轻轻撞了撞旁边丫鬟的肩膀,凑在她耳边神秘地说道。 “啥呀啥呀?跟我说说呗……” 只见那小丫鬟四处张望了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娘子的眼睛,瞎啦……” “什么——” 矮个子丫鬟的狠狠打了旁边粗笨的一下,忙慌的看向四周,环顾一番发现无人注意此处才小声输气放下了心,恨恨地看了自己身旁这个粗笨丫头一眼。 “你小声点!” 另一个手里一边搓着衣服,一边畏缩老实的低头唯唯称是。 正值此时,前门突然出现拍门叫嚷的声音,俩个小姑娘悚然一惊,跳起来迅速寻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心惊胆战的躲着。这二人亲身经历诸多惨事,已是惊弓之鸟。 此时,内堂之中,安顿好北上荒原的一行人之后,郚州掌事魏涓请求拜见娘子。 随行的李嬷嬷沉思了一下,说了声,毕竟娘子大病初愈,要去求问娘子的意思,魏涓不疑有他,道了声,这是自然,于是坐下来与一路护送的魏元礼寒暄起来。 看到李嬷嬷跨门槛时不经意回头给到“放心”的眼神,魏元礼刚刚陡然拽起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笑着与魏涓谈论起中原与北海风土人情的异同。 “虽然旅途上几经波折,但幸不辱命,我等人马休息妥当也要回魏县,家主正等我回程复命,之后的事更要辛苦世叔你了。” “唉唉,元礼,咱们叔侄多年没见面了,怎么刚来就着急忙慌的赶着要走啊,不如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你别看这郚州城是妖族的地盘,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