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管家的号码,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 “姐姐”,她突然拉住赵一蒙,“你今晚有没有可能留下?” 她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不代表她就不害怕。这个体验是未知的,她希望有人可以陪着她。 “一如”,赵一蒙叹了口气,“事情闹成这样,孟笃安肯定还会再找你,你家找不到,迟早会找到赵家来”。 事实上,如果赵一如这个电话再晚一点打,可能孟笃安的安保就要去她家楼下待命了。 这间公寓是赵一蒙新买的,孟笃安一时半会儿不一定知道。她打算先回赵家招架一阵,等赵一如安心流产再说。 赵一如在公寓里枯坐了一天。 二十岁时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这样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空空的白墙,就呆上整整一天。公寓有绝美海景,她甚至都没有试图去拉开窗帘看一眼。 什么都没干,不代表什么都没想。事实上,她的脑子一刻都没有停止运转,忙碌的让她头昏脑涨。 这个孩子很快就会离开她的身体,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结就要这样断掉了。如果她想丢下他,唯一的包袱即将不复存在,现在应该是她倍感轻松的时刻,不是吗? 是的,但她轻松不起来。 过去几年,她体会过孤身上路的自由,那种漫无目的的追寻,的确给过她短暂的快乐,但是很快,对未知的犹豫覆盖了一切。 所以当宋之沛给她这条出路时,虽然她割舍不下缅甸的一切、和宋之洵的种种可能,但她竟然内心有那么一丝安定:终于,有一个承诺将她框住,她不再自由,却也不再需要面对未知。 在有限的自由中寻找答案,要容易得多。婚后的生活,哪怕是磕磕绊绊的那一段,她也内心笃定:这是她的丈夫和朋友,是她必须面对的人。有他的参照,她就不难找到自己是谁。 感情上她当然知道这一切的可笑——那么不顾一切地丢下他去寻找自我,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找回了通向他身边的路。但理智上,她接纳这是自己的选择,是她和命运协商的成果。 直到她发现,这只不过他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编织的牢笼,他轻而易举地冒充了天意。 他真的太傲慢了,和六年前五年前一模一样的傲慢,和他们其他人一样傲慢。总是在蒙住了其他选项、让人不得动弹之后,推人做出看似自愿的决定,再用柔情徐徐图之、待人反应过来时已无法自拔。他从来没有变过,变的只有她,这一次,她更心软、更认命了。 这一天,疼痛断断续续,允许她在疼的间隙想了很多。成年后能这样翻来覆去想事情的机会,屈指可数。 直到晚上,她才想起来给自己找点东西吃,反正孩子已经不需要营养了,只是饿着自己,不算什么大事。 门铃响了。 面色沉静的赵一蒙带着宋之洵进来,宋之洵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砂锅。 赵一如用眼神向赵一蒙发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看看,他所谓的坦诚,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 宋之洵看到赵一如苍白破碎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想上前扶她。 “别,不要过来!”她现在一碰就痛,没有任何力气应付其他人。 宋之洵只好随赵一蒙坐下,看赵一如沉默地打开那一锅焖面。 也是这个时候,赵一如才有心思看一眼公寓——赵一蒙自己一手打造的家,和她本人一样清净又荒芜。没有花,没有画,没有任何显眼的装饰,家具应该也是设计师帮忙挑选的,统一又精雅,但就是看不见人气。 房子在港区,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