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一如去给赵鹤笛扫墓。不得不说,赵鹤笛挑了一个很好的墓园,她几年没来,墓碑始终是整洁的,林木也错落有序。她在墓园里流连了整个上午,阳光有些烈了才回城去。 走在其南山大道上时,她想起赵家其实离得不远。虽然内心还在犹豫,脚步不自觉间已经停在了赵一鸿那栋独立屋外的围栏边。 “一如?”是一个女声。 赵一蒙正从主屋走出来、往赵一鸿那边去,她穿着蓝紫色印花的茶歇裙,长发飘扬,远远地看见了赵一如,便示意安保给她开门。走近了才看清,她手上端着一个焖锅。 赵一蒙跨过了35岁,这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很重要的年纪,但是对于女人可能更微妙一些——它往往被看作衰老和生育的分水岭。 眼前的她,当然肉眼可见地老了一点,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更何况她今天完全没有化妆。但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舒展了不少,以往的赵一蒙一直很得体,但少有今天这么自在。 看来她这几年过得不错,赵一如在心里微微安定了一些。 “姐姐好”,她向赵一蒙点头。 “我来给大哥送点焖面”,揭开锅盖,还是那年除夕的豆角焖面。 “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好在面够分”,说着招呼她一起进屋。 赵一鸿家的空旷、通透,在过去几年间不曾有一点改变。但赵一如还是敏锐察觉到,房子比之前更寂静了。 “大哥,一如来看你了”,赵一蒙进门后,直接对着门边的通讯系统喊话。 赵一鸿从走道另一头过来的时候,赵一如就知道,她当初的预感没有错——星洲总裁的工作,在以蚀骨削皮的速率消耗他的身体。他还能自己控制轮椅,但也仅限于此了,身体的其他部分比起之前更加萎缩消瘦,几乎要靠人工手段固定在轮椅上,即使穿着宽松的针织也无所遁形。 “大哥…”赵一如看他努力打起精神的样子,突然眼眶发热。 “大哥很开心看到你回来呢”,赵一蒙赶紧把她搂进怀里,她的下巴正好够到赵一蒙的肩膀。 赵一鸿开心地张罗叁人一起吃焖面,现在是正常的饭点,“玉楼春”没有来加入。 “妈妈习惯了一个人清净”,赵一蒙解释道。 “这个味道…”赵一如想起了那年除夕她和孟笃安就着焖面的对话,“真是一点都没变”。 但她今天胃口并不好,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赵一蒙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她聊了聊此行的计划。 赵一如提到了“东野资本”的上市晚宴,问赵一蒙和赵一鸿打不打算去。 “我去,大哥就不去啦”。 “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去了见到笃安、见到外公,谁都会不痛快”,赵一鸿吃饭花了不少力气,现在有些累了。 赵一蒙提出让赵一鸿先午休,自己陪赵一如在院子里走走。 “星洲现在怎么样?”她其实并不懂这些,但是她知道,这对赵一蒙和赵一鸿很重要。 “很好,这两年国内旅游业回暖,大哥主导的几个新项目成效也不错”,赵一蒙简单解释了两句。 “‘楹’呢?” 赵一蒙沉默了一瞬。 “你都知道啊…”她面露遗憾,“看来孟笃安是真的信任你”。 赵一如像是被人击中心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