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投影幕和看电影的空间。但是因为这个房间少有人来——赵鹤笛喜欢待在花园和厨房,赵子尧很少回家——所以赵一如最喜欢在书房里没人打扰的深夜,偷偷看完电影、搬来被褥铺在地毯上睡觉。 “可惜我在这里呆的不多”,孟笃安算是肯定她的猜测,“会客厅才是最常呆的地方”。 “要我说呢,会客厅是这个房子里,最没有人气的地方了”,她努努嘴,“你的玄关、卧室客厅、书房都很美,也都有你的痕迹,不过这个会客厅…”。 她为了不显得武断,又看了一圈会客厅。 这一次,她仔细浏览了一遍书柜上的书。不得不说,整理的非常有秩序,但是也非常单一,满眼望去,几乎都脱不开“报表”、“行业”这些字眼。偶尔有几套大部头,也是《剑桥欧洲经济史》之类的“硬菜”。 “你还真的读了?”赵一如翻了一下《剑桥欧洲经济史》,她也有这套书,觉得封面漂亮就买了,没想到内容太干瘪,完全不如她的专业书好读。 但是孟笃安的这本不一样,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笔记,中英夹杂,书签随意停留在了中间某一页。 “读书的时候买的”,他笑笑,“笔记很幼稚,不忍回看”。 “那我就先不看”,赵一如知趣地合上,她知道幼稚的过往被人瞧见,是何等忐忑。 在一众经济金融财会书的下面,还有整整两排文件。 “我收回刚才的话”,她不好意思笑道,“会客厅也很有你的痕迹”。 赵一如不难想象,坐在这间会客厅,对着东洲群山海港,少有专业人士,会不觉得自己已入“人生化境”。 但从她的观察来看,孟笃安在这间会客厅兼办公室所花的心思,远不如房子的其他地方——比如男性办公室里最常见的酒具,他并不是没有,而且还非常精雅,但他留在了卧室客厅里,没有在办公室摆出来,可见是真的无心在这里流连,更遑论夸耀或陶醉。 “哦?何以见得?”孟笃安疑惑,他工作之外,几乎从不在会客厅久留,所以这里他连一盆花草都没有放。一直觉得,这是整个房子里,和他最无关的地方了。 “是你专业人士那一面的痕迹”,赵一如解释道,“你在这里的时候,是孟先生,在和室或者卧室里,就是笃安”。 她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如果有朝一日成了专业人士,她也希望自己拥有这样清晰的壁垒。 说完她看了一眼孟笃安,他眼神沉静却不黯淡,嘴角有微微笑意。 “那你最喜欢哪里?”孟笃安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我还没见过卧室,但我觉得不用看了,是那儿”,她指着和室说道。 孟笃安笑了。 他拥有很大的笑容,双唇呈现出饱满的弧度,细长的眼睛微弯,一扫严肃时的幽暗,如春风化雨。 他应该不常笑,因为就连他自己,此刻眼中都呈现出难以自持的惊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