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无助的兔子。 江漫淼忽然觉得池砚秋有点可怜,哪怕池砚秋是演的——毕竟她那清风朗月的弟弟确实是她带坏的,池砚秋也许早就爱她,或者说不由自主地寄托于她,但是池砚秋一直把持得很好,那道线是由她牵着池砚秋跨过去的,做了那么多次,她平时也总是依赖池砚秋,池砚秋现在这样留恋她,想独占她,也是很正常的。 江漫淼于是又安慰道:“避免你说的是真心话,我还是认真地再和你强调一遍——明明以前都告诉过你了,怎么都不记在心上?” 江漫淼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你对我,我对你,都不能保证什么。” 她接着说道:“以及,爱情不过是全人类自我催眠的骗局——” “所以婚姻巩固不了骗局。看看爸爸妈妈,他们示范得很好,他们践踏了婚姻道德,我们打碎伦理又如何?但是打碎伦理也并不代表我们便是爱情。你知道,我不相信爱情,即使我承认我需要你。” 江漫淼语气平淡,眼神却有些悲伤:“大家总以为,所爱之人的离开或逝去是最痛苦的。但其实,最可怕的是,大家发现连痛失所爱的悲伤也不持久,过了一阵子,连提起来都觉得没必要。” 江漫淼边说边摸了摸池砚秋的头,“悲伤的轻易消逝告诉我们,爱情本身就是虚假的。相信爱情是愚蠢的。” 江漫淼伸手让池砚秋的头靠在她的怀里,她抚摸着池砚秋的后脑和耳朵,她接着说:“不过没关系,我们是姐弟,血缘是真实可靠的。虽然血缘的牵绊我也讨厌就是了,它让我脆弱,脆弱使我失去自由。” 江漫淼又走神了,她的眼神好像正穿过万物看着彼岸:“死亡才带给人自由,我应该允许妈妈离开我,可是我舍不得。我的自私束缚了她。” 她咬牙切齿地说:“为了自由抛弃我去死,可以。但是为了那个滥情的男人,不可原谅。” 江漫淼松开池砚秋的头,摸摸他的脸温柔地说:“不要在我这里施展爱情,也不要在我这里要求爱情。占有、支配和利用是我对他人唯一能使用的感情。给予欢愉和承受欢愉是我和我的爱犬能追求的所有。比起爱情,欢愉至少具体真实,它解决了我们人类的生理欲望。” 说完了这些大道理,江漫淼仿佛被拉下了电闸一瞬变得黑暗的房间,温柔消失了,只有冷酷无情的气息,她用力掐着池砚秋的下颌骨,眼神就像刀尖一样扎他。 她不悦地说:“我只需要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东西,就像我戴着的手链和戒指,因为它们不会突然长脚跑掉。秋秋,和你做,真的很快乐。可你当时不要了,你作为我的东西竟然自己把自己丢进了垃圾筒。” 江漫淼顿了顿,随后上下端详他,用手抚摸他的五官,毫无感情地像研究一个花瓶,她最终选择把花瓶砸在地上:“那么,现在就不要再在这里叫我怜惜你。我不会再捡掉到垃圾箱的东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