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似的男女步入春雨食肆。 “……居然还想严刑逼供?这位秋峰主为何这样对你?”江颠酒发问。 梨花满道:“倒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花间道内部叁足鼎立,金部管事、叁供奉管人,而掌门和正院阁老有决策之权,但多人在域外战场,正院大长老又被害死了。那庄居师祖生前是掌门这边的人,却得罪了这叁方。” “大长老辈分高,隐退了很多年,其实一直惦念庄居。假如他活着,是不可能轮到搜我魂的。”梨花满想到老者恬静智慧的双眼,心中泛起丝丝酸涩。 “我不知道金部什么意思,但叁供奉可记恨着庄居,其中秋供奉,即是双燕峰峰主,她出来打这个头阵……无非是想知道,我到底见没见到庄居,没拿到传承是真是假。” 江颠酒话中隐含解慰之意:“是不是有点太为难你,没得到传承不是常有的事么?她有什么好怀疑的。” “非也。我所修炼的功法一脉单传,能被心经认可即已经是正统弟子,正常来讲不会拿不到传承。但凡事皆有意外,我进去之前,看守师祖秘境的高手和正院大长老全部死绝,我看见的秘境基本碎完嘞,相当于心经一脉传承断了。” 江颠酒惊道:“何人下此毒手,可有查出来?” 梨花满摇头道:“几乎没有线索。而且我去过一次凭证已经损毁,如今再也无人能找到秘境在何处,一桩千古谜案竟在我身边发生,真是稀奇……这种不留痕迹的手段,对方起码在化神后期之上,需要闻道期大能查探——但花间道所有的闻道期长老全在域外,难道要求助剑宗么?宁可把这亏认了,也不能引狼入室。” 江颠酒颓唐地靠回椅背上,喃喃道:“是极,是极……” “那你怎么脱险的?听起来花间道已成叁位供奉的一言堂,又有谁能救得了你?” 梨花满稍加沉默,道:“是我师尊。” “杨真人?嗯,他起码是含情峰峰主,说话或许还有些分量。” 但梨花满却凝重道:“没有那么简单。以前他讲什么,那帮人都不往耳朵里进的,不然含情峰不至于混这么惨。所以他一直行事低调,不是等着一鸣惊人,而是真的说话不好使,慢慢的不掺合了。但他这次……哎,我也不知道。” 江颠酒摇晃玉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一饮而尽。 “其实,我有时候感觉他忽远忽近的。我小时候他好像很正常,就是有点粗心大意的长辈嘛,很好应付,我说点什么都能给他逗开心。在家里时很少见到我父亲,假如父亲在我身边养育我,肯定和他差不多……不,我师尊对我完全没要求,我问他他才会教,不想学便不学。听着好像有点散漫吧,其实他对我很好了,虽然不是什么都能和他说,但师徒关系能相处成这样,我很珍惜。” 她玉盏里装的是茶水,喝完道:“听说他叁百年前是宗里有名的大胖小子,胖得有几百斤,你想吧他那个身高,胖起来得什么样,还没大没小、没个正形,叫掌门操碎了心。但有一次剿完魔,人抬回来气若游丝,治疗几年下来人瘦了,瘦成现在那样。而且性情大变,听说是剿魔的时候被人落下才出的事,所以变得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人之常情,大家挺理解的。” “带了我几年,大家都说他成熟了,但后来他说功法走岔路,暗伤时不时复发,性格又变了,有时候我都不敢抬眼看他。其实也没什么,人和人之间正是如此,如师如父终究不是亲父女,徒弟总有出师的一天,已经比其它人好很多……你师尊怎么样呀?” 江颠酒笑道:“我师尊一堆徒弟,哪像你们俩。我这拜见师尊可是要行礼的,言行举止不可僭妄,要是跟你似的给师尊戴头花,我肯定被扔出去了。” 梨花满听得心有余悸,抄起酒壶给他满上,道:“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也不敢了,那是小时候……” 二人停杯投箸,梨花满道:“……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小满只管说。” “他们只给我关了快两天而已,后面几天,我实则是出去剿了趟匪。”大宗门和散修的交集通常伴随着人命的沦亡,散修聚集起来占据一方,常常被称为匪,而一些小宗门也会被扣上这样的罪名。 “花间道大概派出叁十来人,我带着几个师弟师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