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引路:“老爷夫人和三姑奶奶、姑爷都在花厅里。” 花厅的气氛却不好。 温愈趴在温母怀里呜呜地哭泣,温父黑着脸坐在另一侧,江南表哥在下首喝茶掩饰尴尬。温念和陈泽昇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闯了进去。 温念站在花厅中央,打量每个人各异的神态,勾唇试图缓和气氛:“怎么了?” “……”见到有其他人来,江南表哥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低头举杯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见状,温念唇角笑容渐渐消失,问道:“信里面不是都好好的嘛,怎么阿念哭成这样?” “……”所有人都不说话,索性是自己家中,没有自在不自在之分,温念拉着陈泽昇坐到另一侧安静等着后文。 温愈断断续续哭了半柱香的时间,渐渐平静下来之后,温母柔声问她:“你说孩子流了,还说都是你表哥的错。这到底是怎么没的?总要有个原因吧?” 温念了然,原来是怀的孩子没了。 “咳……”江南表哥咳了一声,“表妹被府里不长眼的下人冲撞,滑了一跤,孩子就……” “你说谎!”温愈嘴唇都是抖的,她对温母告状:“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我刚怀了孩子,姨母就给了两个漂亮丫头说要替我分忧,他竟然也不拒绝。” 温愈怀着满满美好幸福的幻想嫁去江南,一开始确实如她所想是好的,丈夫有才有貌,婆母慈和,待她就跟亲女儿一样好,而且她肚子争气,成婚数月就有了喜讯。 可她怀了孕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身为婆母的姨母隔天就当着她的面拉出两个漂亮丫环塞给丈夫,话里话外敲打她要贤惠包容,要为他们家开枝散叶考虑。更重要的是,丈夫竟然没有拒绝,一边说着长者赐不敢赐一边迫不及待领着两个丫环回了院子,还安置在书房服侍。 温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的她跟丈夫吵了一架。她气婆婆丈夫不体惜她,却不知丈夫也气她不识大体无理取闹,当晚就宠幸了两个丫环的其中一个。 “他把那两个丫环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嘚瑟到我跟前来了,我问她们话的时候她们竟然敢和我起争执,还动手推了我。孩子……孩子就没了……”温愈说到伤心处,捂着脸呜呜的哭泣。 温愈说的都是事实,确实是江南表哥做的不厚道,江南表哥并不推卸,只是脸色非常不好:“是小婿没有管束好家中下人,孩子没了小婿心中的悲痛绝不比表妹少上一分,只是错已铸成,小婿只能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 尽管江南表哥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但温父仍然认为需要有一场男人间的谈话,他起身道:“我们到书房详谈。”同时,他让花厅里的几个人都散了:“都回各自院子歇歇,晚膳时分我们一家子再叙旧。” 大家长发了话自然就要遵守。温念看了眼温愈欲言又止,可想到温愈对她的冷心冷情,她最终闭紧嘴巴和陈泽昇率先离开了花厅—— 她记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情分,但也记着温愈推她入“火坑”时的绝情。这让她对温愈的感官非常复杂。 回到留香院,温念硬了一炷香不到的心又软了,她杵在离闻香院最近的那扇墙边上,心里全都是对温愈的担忧。陈泽昇走到了温念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道:“你要是担心她,就过去看看她吧。” “算了,江南表哥马上要回来了,我过去不方便。”温念盯着墙壁,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仿佛她心里的纠结从来不存在般。 她不愿意过去,陈泽昇便就陪她在墙边沉默地站着。 一墙之隔的闻香院中,温愈兴许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因为和留香院靠得近,所以温念能听见温愈小小的啜泣声,也能听见江南表哥回到院子里时发出的响声。 江南表哥和温愈发生了交谈:“你怎么还在哭。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要你管我。”温愈拒绝了江南表哥的关心,嗔怪他:“我哭还不是因为你对我不好。” 江南表哥:“道歉我也道了,那两个冒犯你的丫环我也发卖了,你说孩子没了伤心,想进京城散心,我立刻就陪你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温愈不说话了,只小声地啜泣。 “……”江南表哥沉默片刻,大概心有不满,开口道:“来之前说的好好的——我保证以后一辈子对你好,你就不把这件事情闹到岳父岳母面前惹他们心烦。结果呢,你刚到便哭,还当着姐妹、同袍的面倒豆子似的揭我的短,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你难过,我便不难过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