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陛下办事,自当尽心竭力,一丁点小病算不上什么。” 霍睿言恭敬立于殿中,低眉顺眼,莫名使她平添一股疏离之感。 见殿中均为相熟的内侍与侍卫,再无旁人,宋鸣珂下了主台,行至他身边,低声道:“我前几日也没多想,未曾考虑你……” “陛下,真不碍事。” 宋鸣珂知他性子温和而不失倔强,没再勉强。 既想留他聊几句,又觉着时机不对,正自犹豫,忽听殿外内侍禀报,安王求见。 宋鸣珂微觉突兀,只因早朝时,安王身体欠安,未能参与。此番突然请见,所为何事? “既然陛下另有要事,臣先行告退。”霍睿言容色如常,眼底的寥落一闪而过。 宋鸣珂原想悄悄问侯他伤恢复得如何,尤其伤在后背,诸多不便,是否还需要她帮忙。 眼下已没了这机会,她只得柔声道:“好生休息,来日咱们哥儿俩出去散散心。” 霍睿言淡然的神色因“哥儿俩”三字而浮现亮光,他唇畔轻勾:“好。” 宋鸣珂总算从他眼角眉梢捕捉道一丝暖芒,于是压低嗓音,半开玩笑:“前提是,你得是活蹦乱跳的二表哥,否则我不跟你玩。” “陛下这是在嫌弃伤病员?”他长眸微垂,狭长眸光流转淡淡笑意,“要我现在蹦跳一个给您瞅瞅么?” “才不要!回去吧!”宋鸣珂眼看安王的昂藏身影已至殿外,没再与二表哥多言。 “陛下,”安王深深一揖,又对霍睿言微笑,“霍大人,多日不见,清减了不少啊!” “王爷政务繁忙,下官实在难寻机会拜会。”他故意绕过“清减”的话题。 安王目光落在他的绯色袍服上,笑容温和如三月春风:“想必在不久的将来,朝堂上定能日日见到霍大人的不凡容姿。” 自宋鸣珂继位以来,每日朝参的只有五品以上的文官,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等常参官。霍睿言仅有朔、望可入朝。 从今年年初,他在短短数月间连升两级,不少人议论纷云,说他年内必定还会加官晋爵。 “王爷见笑了。”霍睿言不再多说,颔首退下。 宋鸣珂只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转目对安王道:“安王叔身体不适,何不多加休息?” “听符大人他们提到,赤月族竟派来杀手谋刺陛下!臣惶恐得日夜难安……”安王咳了两声,“对于此事,陛下有何决断?” “朕倒想听听安王叔的意思。” “依臣看,区区一数万人的小部族,竟敢为此卑劣行径,无疑是对我朝天威的巨大挑衅,必将受到严惩!还请陛下发兵清剿祸患,杀鸡儆猴,以立君威。” 宋鸣珂沉吟未语。 对比前世的动乱,西南问题已解决了大半,各族安居乐业,倘若真有部族对她的政策不满,应为少数人挑起的矛盾,不足为患。 真正要紧盯的是岭南和北域。 她分辨不清安王是真在乎她这“侄儿”的安危,还是另有企图。 前些日子,她对安王起疑,却一直未能发觉端倪。 如今的她表面镇静自若,实则对于任何人都不敢轻信。 连孪生兄长亦令她倍感失望,好哥们各怀心事,面对上辈子最信赖的叔父,她不得不重新审视。 当下,她的沉默引发安王的激愤,他一再强调,绝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