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孙一平曾为他所救,这些年私下为他做的大小事,早就还清人情。 此番以命相搏,除了江湖人的义气,最大可能是——探听到事关重大的消息。 霍睿言细心分析过信件的笔迹和内容,不符合农家夫妇所说的“写得十分吃力”,更不像是异常隐秘的暗号。 信肯定被调包了。 可谁会做这样的事?有心还是无意? 霍睿言心中尽是苍凉,只觉寂静山野的闷风能将他蒸干。 一个月前,与他谈笑风生,嘲笑他“说话能把人给急死”的孙一平,已化作一具遗骸,终将成为枯骨。 既已入土,不好再挪移尸首。 霍睿言留下银钱,请那对夫妇置办些墓碑烛火等物,待头七时,他再来祭奠。 此时此刻,他无闲暇为孙一平之死哀痛太久。 为了对得起哥们的牺牲,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 返回村落,他多方打听,知悉十几日前,确曾有一名贩珠商人西行时借宿了一晚,也曾托村民,闲时为其捎信到城内客栈。 贩珠商人离开两日,孙一平才获救。 被托付送信的两家人只隔了一座院落,霍睿言先后问过,都说一切遵照吩咐,并无异状。 皆为朴实无华的农家,按理说,不会平白无故搞恶作剧。 霍睿言已派人追踪由京城赶赴北海的商人旅客,暂无消息。当务之急,是弄清赵太妃的阴谋诡计。 折腾半日,腹中饥饿,他回到院落觅食,却被墙角两名孩童吸引了目光。 约莫五六岁的小孩,衣着简朴,小手拿着树枝,在地上的泥沙上涂涂画画,嘴上念念有词。 那专注且天真的神情,令霍睿言阴沉悲戚的面容泛起一缕暖意。 他缓步走近,只见孩子们努力写下十余个简单的字,如“兄”、“后”、“月”,还有“合”、“在”、“京”、“大”、“为”等,笔法稚劣,却又一丝不苟。 他嘴角微勾,不发一语旁观。 待他们又写了“十”、“无”、“七月”、“一万个”后,霍睿言心头大震。 从八仙楼掌柜手里所获的信,他早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 ——蔡兄,别后数月,特来信告知,合浦珠在京销路好,利润大,请为我多定十斛。令兄所提要求无妨,我七月南下,钱银必定交割清楚,一万个放心。日来事冗,恕不多叙。管老三字。 而这些孩童所写的,不正正是信中笔画最少的字吗? “这些字,是谁教你们的?”霍睿言颤声问道。 孩子们抬头,明亮眼眸闪过畏惧与愧疚。 “从那儿学的?你们看过信?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他激动之下,两臂前探,猛地抓住二人的衣衫。 年纪较小的孩子不经吓,“哇”的一声,哭了。 年长的则跨步挡在弟弟身前,泪眼汪汪,憋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偷拿的!” 勇敢而倔强的话音刚落,也跟着“哇”地哭出来了。 霍睿言两句话弄哭了两孩子,顿时手足无措,骂也不是,哄也不是。 做鸡蛋煎饼的大婶闻声而来,边擦手边劝慰儿子,顺着霍睿言的意思,问清来由。 原来,去年年底,有位义学先生到西山办学,引起附近村落孩子识字的兴趣。 无奈,村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