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欲腾空,是处花木葱茏,既具旷达之怀,又有种大隐隐于市的雅致。 她由衷感叹:“安王叔好情致!” 安王尚未接话,其子宋既明却插口:“陛下,我爹……父王就好古风,从滨州到京城,住的地方都一个样……一处如此叫情趣;处处如是,叫无趣。” 安王斜睨他,厉声道:“有你这般御前胡言乱语的?还不快请罪?” “堂兄为真性情,安王叔莫要动怒。”宋鸣珂浅浅一笑,昂首阔步而入。 宴席设在花园内,众人在侍者服侍下依次落座,侍女们端上各式时令佳果,主宾相庆,乐也融融。 宋既明作为主人家,坐到宋鸣珂身侧,举酒之际,下令让舞乐开场。 在场的公侯府子弟们大多担闲职,甚少有近距离接触宋鸣珂的机会,此时纷纷整理仪容,个个坐如朗月入怀,唯求在御前博得风姿出众的美名。 面对他们的频频敬酒,宋鸣珂只浅饮半爵,假意专注于华衣舞姬,眼角余光则悄然打量世家子弟。 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遗憾只记得其名,而不知身份。 依照那人官至御前禁卫亲军的殿前司都指挥使,想必是贵族子弟。 可京城勋贵中,姓秦的本就寥寥无几,对应年龄的年轻人更是难寻。 “陛下陛下,”宋既明打断了她的思忆,“您瞧那舞姬,左边那个!长相娇俏,身段柔婉,您觉得如何?” 宋鸣珂莫名其妙,随口答道,“不错。” “可惜啊,今儿我爹盯着呢!不好弄。” “……?” “改日,改日啊!等他老人家去忙活别的事,我单独邀您前来,您爱几个,我就给您给备几个,包您满意!”他眉头一挑一挑。 宋鸣珂一头雾水,唯唯诺诺,被追问说哪个姬人最顺眼时,随手点了怀抱琵琶的女子。 眼见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大致猜出含意,不知该笑该哭。 身披十四岁的少年外表,实际上内心算是二十上下的小娘子,她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暧昧暗示。 她禁不住在想,倘若坐在此位置的人是宋显琛,他会作何种反应? 是羞涩笑纳?还是置若罔闻? 一曲方尽,妙音缭绕,即刻换了一批异域舞姬,个个身量苗条,翩然如蝶,眉眼掩不住的风情,大庭广众下,腰肢扭得跟水蛇似的。 看得出,这些节目是宋既明准备的,他兴高采烈;而安王每当看到衣裳暴露的姬人,总禁不住皱眉摇头。 几轮下来,宋鸣珂被清纯的、妖艳的、妩媚的、圆润的各色姬人晃得眼花缭乱,巴不得宴会早些结束,又暗忖霍睿言为何迟迟不来。 二表哥慢吞吞的!再不来,漂亮小姐姐们都跑光了! 想起他酷爱带毛的水果,她偷偷藏起了几个黄杏,暗笑自己这皇帝当得……太鬼鬼祟祟。 好不容易观赏大半个时辰的歌舞,宋鸣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耐着性子看了一阵,实在撑不住,见安王中场离席,她也另寻借口回宫。 宋既明大为不舍,挽留几次无果,最终命人捧出一锦盒,笑说是“都是珍稀书册,小小心意,呈给陛下玩赏”。 “呀!朕白吃白拿呀!怎么好意思?” 宋鸣珂却之不恭,让余桐接过,领着霍锐承等人告辞。 沿着曲折回廊往外走,却见嶙峋假山之侧,聚集了一众青年士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