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和风似不肯放过他,硬生生将一句忿忿不平之言送入他耳中。 “听你爹娘的意思,是瞧中那霍公子了?!你要置我于何地?” 霍睿言一愣,霍公子……指的是他吗? 脚步凝滞,不小心又多听了一句。 “你我既无婚约又无情意!凭什么质问我?”一女嗓尖声道,“况且霍二公子闻名遐迩……” 霍睿言脸上一热,暗自纳闷,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他……他路过与谢国公说几句?怎么又惹事了? 只听得那一男一女在争论,女子振振有词: “今上龙潜东宫时,霍二公子与他已有伴读之谊。“据说霍二公子早年在江南探访亲友,结交了大批江南士子,展露少年才气,众人无不对他心悦诚服。 “前年墉州山区的雪灾何等艰险!若非霍二公子请皇帝表弟举行祈福活动,那上万人的性命!怕是毁于一旦! “而且,今上登基后,大小事务多在他协助下进行,听说他曾为黄河工事建言献策,又就西南边陲的安抚提出意见…… “更别说他在保翠山英勇救驾!为年少的君主拣回了性命! “还有还有,这次到蓟城,他为边防、种植、改造武器、扫除诺玛族流寇做了贡献…… 霍睿言脚步挪移,悄然离开。 他不知此女为何人,只知道,这些年的的小事,莫名其妙被推到千里之外,且夸大其词。 树大招风,他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他一无功名,二无战绩,三未展示真才实学,充其量还只是小苗,便招来大风……这怕是妖风吧? 在京城之时,他认为有人暗中针对父亲散步不实传言,未料有关他自己的虚妄名声更浮夸。 迅速移步至前院,深深,吸了口气。 正好谢国公送客人完毕,见他伫立一旁,笑道:“年轻人犹爱赏风品月啊!” “睿言有一事,想对表舅公详禀。” 他正色庄容,让谢国公一凛。 “看来,真不是路过顺道而来,”谢国公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上老夫那儿去饮口茶。” ………… 国公府内,月色渲染着画栋雕梁,芸草青绿,莳萝满墙。 谢国公的书房内,长桌、几、榻、椅、书架等无一不精,茗碗、瓶花、笔墨俱备,古雅与奢华兼有。 下人端来茶具,又以钧窑瓷盘装盛紫樱桃、荔枝膏等果子蜜饯,放下后躬身退出,为二人掩好大门。 谢国公开门见山:“是你爹让你来的?” “是,也不完全是。” “噢?” “我爹命我拜访,意在提醒您,莫太强调外戚身份,以免招来祸端。” “你们是否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了?” “如今新帝幼,由亲王摄政,若外戚名声愈盛,对今上,对谢家,均非好事。” “好,老夫明白了。谢家虽有封地,当老夫膝下数子均从商。若有人大力宣扬谢家声望,应是人刻意为之,老夫自当彻查。” 霍睿言不好意思把花园听到的一番话全盘托出,隐晦得说了句“定远侯府也面临类似的尴尬”。 谢国公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一老一少于静谧中随意品尝蜜饯,霍睿言放下小竹签,摩挲双手,迟疑问道:“对了,据闻……澶州与桓州一带,从去年起,降雨大幅减少?” “是有此迹象,怎么?” 这来得奇怪的问话,使得谢国公错愕。 “只怕明年会有大旱之灾,过后一两年,又将步入另一个极端。” “当真?” “睿言是从古书上寻得的规律,表舅公不妨提前作准备。 “如务民于农桑,广蓄积,以实仓廪。 “来年也请尽早整修堤坝,若某一年暴雨,务必尽早迁移沿岸百姓。” 谢国公慨叹:“老夫居闲职,远离朝堂,数十年来疏懒成性,未料年轻之辈中有你这样的英才!居君侧而不卑不亢,正心持道,很好很好!” 霍睿言北行后受到了太多褒赞,爱脸红的毛病已没之前严重,遂谦恭而笑:“表舅公莫要捧杀我也!” “你今年十七了吧?”谢国公话锋一转。 “正是。” “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