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许严已经走远,顾念只感觉内心绷紧的弦在同一时间就跟着断裂,按密码的手指都像在按一团棉花似的轻飘飘。 进了门全是程屿回精心准备的各类摆设,剪纸,挂牌,甚至在玄关摆台出放了个招财猫存钱罐,真是年味十足。 说一点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可却也没感动到什么地步。心中微微感念颤动一下,就没有之后了。 不过下午两叁点,她就醉了个差不多。鞋子踢在玄关,连拖鞋都懒得套上脚,就只穿一双红格棉袜,径直踩上木地板,踩到茶几旁的地毯,跳水似的栽倒在沙发上了。 闭上眼耳边是周意宁说的以前。 以前,以前。 顾念现在已经是喝醉了的直线思维,便是钻牛角尖式的直线延伸。 她就只会跟着那些话回想到以前。 一些时间线颠倒、视角混乱的镜头一帧,一帧,冲进她的脑海,像是闲置已久的机器重新运作,声音画面已然分裂成了两套不同的运作逻辑和系统,忘了怎么协同合作。 有时只有一些断续的画面,甚至只是照片。 有时一片黑暗,却有声音从耳朵倒灌。 难得的声音画面都有,却是声画不同步。 她好像时至今日,都还能一字不落地完整复述一遍那两位同学的很不避讳人的窃窃私语。 “她那么瘦,都没肉,抱起来摸起来都没感觉吧?干巴巴的。” “谁说不是,又瘦又小的,没发育的儿童似的。” 其实那两个同学叫什么名儿,长什么样儿,她都完全忘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要紧呢?连是男是女都没关系。 就连身在其中的当时的她都明明是不在意,是不屑的。 可为什么这个声音还保存了下来? 在此时此刻,又回放了呢? 她来不及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太久,回忆不让她歇息太久,连一秒都没有停歇,话音都还未完全落下,画面便转到了拍毕业照的那天。 班级毕业照已经结束,大家却还没散,同学们按班级为单位聚成一堆,互相在校服上留名字做纪念。 顾念已好久没有和同学们这样相处过了,可她也没走,偷窥似的望了在一旁被好多同学团团围住的程屿回,捏了捏拳。 万事开头难,顾念的嘴巴像被粘住。 刘绪杨带着“程屿回”叁字的校服从人堆里艰难地撤出来,路过顾念的时候,听见一阵蚊子般细密的话语。 “刘绪杨,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校服上留个名字” “嗐,这有什么,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