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乐看着碗里的黑色药汁问。 殷子闻道:是尝心引,此处灵力稀薄,想要恢复灵力只能靠它。 药汁的气味很古怪,入口黏稠,让人想起阴雨的天空。虞长乐几口饮下,咳嗽了几声,把碗还给了殷子闻。 敖公子可以跟我走了。殷子闻站起来道。时限一到,虞长乐脚上镣铐的禁咒便自行闪烁起来,他的灵力又一次被封住了。 敖宴抿了抿唇,起身。 你们不道个别吗?殷子闻提醒道。 虞长乐张开手,笑道:来抱一个吧? 这个拥抱很轻,让虞长乐有种敖宴在抱着什么易碎品的错觉,读出了几分珍重的味道。敖宴停了一会儿,就要松开了。虞长乐却忽然升起一种很疲惫的感觉,在战斗时他都没有过这种仿佛要把整个灵魂拉下深潭的疲惫。 再等一等。虞长乐把脸埋在青年的肩头,小声道。 敖宴僵了一瞬,接着很轻柔地揽住了虞长乐的后脑。 你把我当小孩子吗虞长乐闷闷道。 敖宴道:是,你今年五岁了,了不起极了。 你才是呢,虞长乐翘起嘴角,静了一会儿,道,我们会出去的。对吗? 当然。敖宴低声却肯定地道。 真的吗?虞长乐不放心似的,重复问道。 忽而,他感觉到脸颊下青年的胸腔微微震了几下,那是一个笑。 敖宴语调里带了笑意,还有那种不可一世的张扬:当然是真的。 虞长乐感觉到脑后的那只手落到了自己的手边,像是犹豫了片刻,轻轻地勾了一下他的小指。 虞五岁小朋友,敖宴故作正经,拉钩。 噗,虞长乐被逗笑了,作势要锤他,去你的吧! 但他还是勾了回去,摇晃了几下,笑意盈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都要出去。 石门慢慢合拢,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光线里。最后一点光亮被吞没,囚室重归黑暗。只剩下顶端还有一缕暗淡的光照下来。 虞长乐盯着石门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又浮现出血池里那些残肢蠕动的模样。黑暗仿佛变成了扭曲的怪兽,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耳中充斥着根本不存在的凄厉惨叫。 敖宴一走,这些负面的情绪再也无处藏身。 恍惚中,他好像身陷入了血池中,在血肉的泥沼中下沉。残缺的怪物拉扯着他的手脚,漂浮的眼珠盯着他,那只狼妖在说着是他害死了它,要把他一同拉入地狱! 不是我。我没有 别来找我、不是我 不是我! 虞长乐忽然扶着墙干呕了几声,却吐不出什么来。 公子可要在下替你疏导灵力? 眼前扭曲的场景逐渐恢复了正常,虞长乐听到涣方君的声音。他语气有些担忧,你的灵力有些混乱。 没事。虞长乐抬手捂住眼,却忽然眼角瞥到一抹金光。他一怔,抬手,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 受到的冲击太多,虞长乐已经有些麻木了。他盯着那金色图腾瞧了一会儿,颇冷静地问道:你能变出镜子来吗? 镜子?涣方君疑问道,在看到他时沉默了一下,好。 灵力变幻出一面水镜,散发着淡淡星光。虞长乐站在镜子对面,而镜中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少年左侧脸颊上描绘着细细的金线,仿佛某种术式的图腾一般,暗流闪动,如同奔腾的金色溪流。线条顺着他的左脸延展到脖子下,绕着手腕蔓延至手背。 这些图案并不密集,勾勒恰到好处,有种诡秘的美感。 而少年的左眼已经变成了鲜血般的红色,一黑一红两只眼瞳,犹如上好的艺术品,璀璨熠熠。虞长乐静静地注视了水镜一会儿,伸出左手贴到了镜面上,看起来就像是与镜中人以掌相抵一般。 涣方君犹豫道:莫非是尝心引的作用? 有生之年第一次,虞长乐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妖力。与灵力差不多,十分奇妙。 我刚刚喝的那碗药?虞长乐皱眉,不知为何,他想到了沈明华年年都要喝的那碗洗心引。 尝心引,洗心引,仅一字之差,这两者当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涣方君道:尝心引,其作用是助长恢复妖力和灵力。而对于大多数妖物来说,灵力都是建立在妖力的基础上的,所以我猜测,它主要是对妖力起效。 虞长乐转向涣方君,问:前辈可知尝心引是谁研制的?是锦官吗? 我也不太清楚,涣方君回忆了一会儿,但看风格,应当不是锦官公子。这药锦官公子善毒,却未听说过他还会制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