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点点头,这茶中另有一股芬芳,比起苏阳在金陵所喝,用梅雨泡出来的桂花茶更有味道,眼见小荣就在一旁嬉笑,婴宁和鬼母皆不在此,苏阳便问小荣道:“这茶怎么做的?” “这茶叫笑口常开。” 小荣看着苏阳,说道:“都是我们宁姑的笑容做的。” “哦?” 苏阳闻言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荣嬉笑说道:“这宁姑赏花的时候,自然是笑的,而这花谢一分,她的笑就少一分,特别是在金秋时节,桂花谢下的时候,这宁姑的笑是随着花落而消,我就说她把笑都藏到了花里,便将这些桂花收集,做成花茶,喝上一次,我就笑上一次。” 苏阳闻言哑然失笑,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典故,又想婴宁性情,见花便笑,遇到事情也笑,在这寒冬腊月,开花的甚少,人情往来也少,便是花鸟虫鱼也都少之又少,能让她发笑的,必然也很少了。 “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你这小妮子背后论人真该拧嘴。” 鬼母拄着拐杖走出,她的耳朵时灵时不灵,却刚好听到了适才小荣的话。 小荣闻言,嬉笑而去,到了房中,又扯着婴宁一阵笑闹,不过片刻,婴宁也从房中走出,梳着凌云簪,上面戴着一个金环,身上仍旧穿着一身水田衣服,出尘秀丽。 这水田衣正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多用长方形的布条点缀,如同一个袈裟一般,而婴宁身上所穿的有千百花朵绣在上面,衬托她整个人更是秀丽艳绝。 苏阳瞧着婴宁如此打扮,不免一呆,而后便将眼睛转在他处,说道:“这冬天萧疏,非是婴宁笑的少了,也实在是天地间的意趣少了太多。” 婴宁捂嘴轻笑,适才的哀伤已经去了。 “她啊,想要让她笑,就应该给她一个四季如春,鲜花烂漫的地方,可是这世间哪里有这种地方呢?” 小荣跟苏阳对话,说道:“或者啊,就是将她带到人多的地方……” 婴宁不仅是因景而笑,因花而笑,还会因人而笑,这一切皆因她生活在山林野外,一颗心冥然天造,世间一动一静,皆能触及她心中意趣,由此自然而笑。 或许昆明那个叫春的城市更适合婴宁。 苏阳已经听出了小荣话意,笑着应道:“其实不必外走,就在这房中,就能让鲜花四时而放。” 苏阳看看婴宁,鬼母,对着小荣说道:“我的妻子交给我一个法子……” 听到苏阳口中说了妻子,鬼母和小荣皆色变,唯有婴宁面有笑容,撑着脸瞧着苏阳。 “这需要买上金银花和防风,木炭,所需要栽种的该是兰花……惭愧,我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栽种其他花束。” 苏阳所说的,正是当初在青云山的时候,颜如玉在城隍庙中所种下的兰花,当时颜如玉声称此兰花能够四时不败,而后苏阳离开青云,一直没有去求证过,不过颜如玉所说,料想不差。 “这要用木炭将花盆泥土烤干,然后在花盆下面摆放木炭,中药,最后埋上花土,如此将兰花放入家中,一年四季均可不败,兰花常开,婴宁姑娘自当常笑了。” 苏阳当初也曾参与,此时说起这些头头是道,婴宁在一旁连连点头,将这些都牢记在心,笑说道:“这金银花,防风我家中皆有,木炭家也有备,便是兰花我也养了一棵,你可能帮我将这花朵种上?” 苏阳自觉这些并无难度,也就点头同意,让小荣将这些东西拿来,轻易的就烤干了泥土,然后依照当初的步骤,将兰花栽种下去。 算算时间,也花费了一个时辰。 兰花种好,苏阳洗了洗手,再度的向着婴宁家中道别,这一次她们皆不阻拦,和苏阳道别之后,苏阳便从此房中走出,径直往崂山方向而去,但是不过翻过了一个坡岭,苏阳便被一道士拦住了去路。 容若冰玉,神光照人,看年龄不过四十来岁,但是一身皆仙风道骨,仅看外表,便是一个有道全真。 此人苏阳见过,就在扬州,当时苏阳和提同知有冲突,正要动手之时,就被此人拦住,而后便是他用“种梨”之法,化了摇钱树,惩治了提同知,韩大夫,当时苏阳自称姓马,但是走的九宫步伐,却是玄真教的绝学。 “不错,不错。” 马道长看着苏阳,含笑说道:“从昨天到今日,我一直都跟着你,你这个人存心济物,颇有侠心,视金钱无物,面对美色也能念及妻子,虽然不说你断绝了七情六欲,但至少是个正心诚意的人……小子,你可想改拜在我玄真教的门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