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今日所行,最蠢之处在于,既招来了步军统领衙门,就不该再去插手。要么干脆不去找淮安侯来,直接在码头上动手先出口恶气,待发现错怪了闫国舅后,再赔礼就是。若是那般,想来两下里撂开手,也没那么些事了。 如今做的不上不下,两头没得到好,愚不可及! 儿臣真是魔怔了……” 李鋈满面羞愧道。 贾蔷冷冷道:“只是魔怔了么?朕看你奸猾的过了头。既想卖乖于朕前,你母舅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还记得先去寻步军统领衙门来。又想施恩亲近于薛家在后,妄图欺闫舟于牢里,给薛蟠出气,好让薛家承你的情……你做生意做的太久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八面玲珑,又为何事?” 被赤果果的揭开面皮吊打,李鋈圆脸抽抽着,垂着脑袋道:“不敢瞒父皇,儿臣所为者有二:一是深知父皇推崇王法治国,因而想做出不敢践踏国法、时时铭记的表率。其二……其二,儿臣今年便要开国,想给母舅出气后,得母族之力相助。” 贾蔷闻言呵了声,神情舒缓稍许,道:“还不错,敢做敢当,没有与朕东拉西扯寻借口。”顿了顿又道:“何必低头?不过人之常情,也没甚么见不得人的。只是要记住一点,行事要大气,莫要阴阴祟祟,否则必成笑柄!至于开国寻母族帮忙,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不止是你,其余皇子也皆可借助母族之力。等成亲后,还可寻妻族出力。” “哎呀!” 黛玉听不下去了,嗔道:“皇上有事说事,说这些做甚?没得让人笑话天家,居然还惦记亲家的家当,像甚么话!” 贾蔷冷笑道:“有甚么不能惦记的?成为皇亲国戚后,不知要得多少好处!只想好处不想付出,天下岂有这等道理?” 大燕要那么多皇亲国戚做甚么? 这十五年的太平年景,让太多和天家有关联的人飞黄腾达。 不说别个,甚至连晴雯那个表哥多浑虫,如今也掌着京西好大一家疱宰门户,又有几家酒楼,好不兴旺。 鸳鸯的娘家金家,也成了大富之家,江南官员少不得给许多面皮。 凤姐儿的娘家王家就更不必提了…… 总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展现的淋漓尽致。 诸皇子成亲后,皇亲国戚的数量还会再次暴增。 这样的高门太多了,对大燕有害无益。 借着皇子开国,将这些新贵,和依附在他们周围的那些豪绅们都送出海外,还能大大加快百姓迁移力度,也算是好事。 至于这些人家在诸子封国上到底会有甚么下场,就看他儿子们的手段了…… 见诸后妃几要掩面不敢见人,贾蔷干咳了声,与目瞪口呆的诸皇子们道:“朕不逼着你们盲婚哑嫁,想与谁家结亲,自去求取。当年朕与你们母后,与诸妃母,也未经劳什子媒人引合,所以才能一辈子亲爱相合。朕希望你们也能如此,寻佳偶度日,方不负此生。好了,且不多言,老八继续。” 有了这番话,诸皇子求取佳人也就铺平了路子。 但可以预见,他们终究会选择对他们开国有助益的高门做妻族。 这样也好,进一步削减大燕豪门权贵,也算是为太子铺路…… 听闻贾蔷之言,李鋈便继续道:“父皇最是圣明,洞察秋毫。虽是人之常情,可儿臣所为,终是失之磊落。 先前儿臣曾得薛家金陵管事传信,言薛蟠今日至京,儿臣为结好母舅,以得薛家财力相助,是以前往码头相迎,以作亲近。 如今想来,便因一个贪字,就落入贼子算计中,颜面扫地。” “怎么说?” 贾蔷淡淡问道。 李鋈道:“若非儿臣起了贪婪之心,就不会随着贼子的算计而行,连这点诡计都未看出。既然薛蟠遣人来告知儿臣今日到今,儿臣也告知了薛家会前往码头亲迎母舅。那么待薛蟠下了船却不管不顾纵马狂奔时,儿臣就该看出不对来,不该在薛蟠被拦打下马时,不管不顾的上前出头……实在是,太蠢! 父皇,今日事儿臣愿担任何惩罚,唯独想请父皇查明背后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敢算计儿臣至这等地步!” “如此看来,薛国舅身边的人上上下下被人买了个通透。好狠毒的心思,却不知闫国舅那边,有没有顺势引导。若也有,其祸心之重,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