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罢!如今罚也罚了,怪罪也怪罪了。其实要我说,也是薛国舅被身边那起子混帐行子给教唆坏了。临下船还灌了那么些酒不说,居然还敢叫骑马?若不是闫国舅拦了下来,他们便是没踩踏到别人,万一惊马落马,那可是顽笑的?” 贾蔷闻言眉头皱了皱,目光瞥向李春雨,道:“去查查。” 宝钗的脸色也变了变,眼神有些骇然。 若果真是有些人使坏,那……就太可怕了。 难道是薛家泼天的富贵让人盯上了? 不该啊,便是薛蟠有个好歹,可只要她在,有两位皇子在,谁能动得薛家? 若不是为了图谋薛家,那又是为了甚么? 薛蟠没了,他还有一子,今年虽只八岁,可有宫里照拂着,也足够看护住家业…… 正这时,李春雨去外面吩咐完归来,就听贾蔷问道:“老八今天在码头上做甚么,怎会这样巧?” 李春雨还未回答,宝钗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剧变,惨白的没一丝血色,身子都摇了摇…… 别人自然谋不得薛家家业,可是,自己人可以…… “宝姐姐!” 宝钗身侧的湘云看出不妥来,忙搀扶住她,惊叫了声。 贾蔷侧目看来,见其脸色如此,稍微一想,就猜出宝钗在担忧甚么,没好气道:“朕的儿子有那么蠢?他会想不到这样的伎俩,一定瞒不过朕的眼睛?唯有对朕了解不深,又自作聪明者,才会如此愚蠢,且蠢不可及!” 黛玉好笑的看着宝钗道:“也不知你往哪里去想,岂有这般想自己儿子的?旁人不知八皇儿的根底,你这当娘的还不知?这么多皇儿里,论聪明八皇儿能排前三。才多大点,就在兄弟们间哄糖吃。宝丫头,你真真是……癔症了!” “姥姥,你和狗儿自今日起,搬入西山行宫。那里不止有天家、亲贵,本就还有德林军中的烈士孤幼,还有德行昭著的老者,甚至是农人。狗儿可入宫学进学,朕与你作保,必抚育他长大成才。” 贾蔷出面,解了刘姥姥之难。 刘姥姥闻言,自然愈发激动,带着重外孙跪地磕头。 贾蔷又同宝钗道:“薛家丰字号这些年来跟在德林号后面,大发横财,一座金山也赚下了,家资千万有逾,吃喝八辈子也不愁。但过犹不及,尤其是你哥哥这么多年来,丝毫不见长进。从今日起,丰字号不得再挂内务府皇商之名。薛家罚银三百万两,以资助大燕军中英烈军属。你可有异议否?” 宝钗闻言心下激动,知道这是薛蟠的买命钱,也是薛家的买命钱,忙跪地道:“薛家岂敢有异议?借天家威名谋利十数载,已是旷世隆恩,岂敢再生贪婪? 只是也不必三百万两,薛家愿捐出一半家资,用来帮助军中英烈之士的家眷,使其老有所养,幼有所学。不仅此次,今后丰字号每年进项的三成,都要拿来帮助百姓迁移藩土。 直到天下大同,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为止!” 啧,好一个德贵妃,薛宝钗! 黛玉等人纷纷侧目:这蹄子了不得! 果然,贾蔷闻言面色舒缓了许多,道:“你起来罢,薛蟠不当人子,没得让朕的爱妃跟着受牵连。只是,此事当与天下人一个交代,也与大燕数百万大军一个交代。你能有此魄力,算是替薛家平息了后患。” 宝钗大喜,如今唯一忧虑的,便只有其子李鋈了。 贾蔷这些年来愈发少见干涉朝政,非涉国运之策皆不理会,唯独对国法的维护,却一年比一年严格。 权贵子弟因践踏王法而被问罪甚至杀头者,不知凡几。 李鋈虽不至于担忧坏了事,却担忧他失了圣心…… “皇上,良贵妃和十八皇子到了……” 宫门外黄门进来通传,贾蔷闻言笑了笑,道: “传。” …… “臣妾请皇上安,请皇后娘娘安。” 闫三娘依礼问安,贾蔷颔首,黛玉笑道:“你这会子怎又来了?今儿可热闹的紧。” 闫三娘起身后笑道:“闫舟那混帐回去说了今日之事,臣妾觉着其中有异,便是薛国舅生性洒脱,可身边人岂能任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