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相与的,湘云气笑道:“你又不是打小儿就是皇后!不过,打小你就比我们姊妹们得老太太偏疼,唉,原还七个不伏八个不忿,如今才明白,这就是命,还是皇后娘娘的命。” 众人都笑了起来,凤姐儿高声笑道:“这话真真不错,那年她刚来时,才五六岁的模样,可身上已是自带一股风流,很是不俗。不过再怎样,也没想到会是皇后娘娘的命格,那样贵重。好在那些年我服侍的仔细得当,没出甚么差错,不然,这会儿岂不遭殃?” 迎春极喜欢这种回忆的感觉,梨花般细腻的俏脸上流露出几分神思,微笑道:“林妹妹那会儿身子骨很是娇弱,又好哭,常常一哭半宿。那会儿都说,天下人的眼泪,一多半在林妹妹那……” 这会儿再说这样的话,就绝不是甚么智慧的象征了…… 如闫三娘、姜英等都不无讶然的看了看迎春,又看向黛玉。 谁料黛玉只是一笑了之,正如她所说,打小一并长大的姊妹,谁还不知谁的根底? 她知道迎春说这些话,并无甚么恶意。 连其她姊妹们,也都习惯了。 迎春还未察觉,继续感慨道:“打遇到蔷哥儿起,就大不相同了。从扬州回来,姊妹们差点认不出了,在背后惊讶议论了好些天。最难过的是……” 好在不完全木然,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便轻笑了声岔开话题:“如今瞧着,龄官倒和从前的林妹妹没甚分别。模样像也就罢了,连性子都一模一样。难怪……” 这回不等她说完,探春就听不下去了,道:“二姐姐快别说了,咱们姊妹间随便说就是了,别说人家。” 宝钗笑着补漏,同低着头坐在一角的龄官道:“三丫头的意思是,我们是一边儿长起来的情分,有时候话说的轻些重些都不当紧,便是谁恼了谁,转头也就忘了。你们是后面来的,眼下年份还短,要顾及你们心里的感受,不好随意说话。等再过一二年,愈发熟了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时候你们便是恼了,回头气一场也就完事了。” 黛玉似笑非笑道:“瞧见了没?这才是我们这滴水不漏的。” 姊妹们见两人又掐了起来,愈发如同回到小时候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彼时大都吃罢,尹子瑜听了会儿热闹,浅笑稍许,拿出手抄和墨碳笔落笔书道:“痘苗已经准备稳妥,果真后日当着诸诰命的面,给众皇子接种?” 贾蔷笑道:“那个时候节点最好,且天家先接种,余辈才敢继续。京城先接种,外省才敢继续。果真敞开了让民间接种痘苗,他们反倒不愿意。天家、官家、权贵们先接种,外面必多骂声,再推广开来,就容易的多。天花恶疾,每年不知有多少百姓因之丧命。若能十年内使得亿万黎庶尽接痘苗,子瑜你之功德,可比当世菩萨。” 尹子瑜笑着落笔道:“哪里是我的功德,分明是你的。皇爷虽不通杏林法,可寻得金鸡纳霜,又得来痘苗,一治疟寒,一防出花。只此两点,皇爷就当得起天下圣皇。” 贾蔷见之欢喜,挤眉弄眼小声道:“这话爷爱听,等着,晚上爷犒赏你。” 尹子瑜:“……” 她是极静韵清静的,哪里吃这一套。 一旁忽地传来黛玉轻啐声:“人前再不尊重,你且仔细着!” 贾蔷嘿嘿一乐,将头仰倚在椅背上,目光眺望出殿外。 看着天上璀璨星光,辉映着三大殿金顶一片炫目,一时间,心中也多有澎湃。 江山在望。 “夜了,该歇息了,都散了罢。” …… 小琉球,安平城外。 一座与周遭隔绝的村落内,周围时刻皆有士兵护(监)卫(视)。 正中的一座茅屋,西间房里,油灯的火光倒映在窗纸上,映衬出两个老人佝偻的身形…… “半山公,那位,就要登基了。” 须发皆白的韩琮,看着对面同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