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不敬?即便李大人家门出了些丑事,也是因为他日理万机,操持于国事。皇上大可想想,这二年来,诸位军机回家过几天?家里子弟无人教诲,被奸人教唆,也是难免之事,岂能如此折辱?岂非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李暄被劈头盖脸一通教训,脸黑了下来,不过倒也不用他亲自出马,就听贾蔷奇道:“尹大人此言倒是有趣,皇上折辱李大人了?便是本王,也没说过要追究其教子不严的罪过,是他自己跳出来,非要替那淫窝子,下三滥的人间炼狱辩解一番。淫窝子换个主子,就成人间乐土了?怪道朝野上下群情汹涌,清贵如当朝御史,都跳出来替那些淫窝子说话。原来根源在这……这是不是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了!” 眼见贾蔷句句诛心,几乎要赶绝李晗,韩彬不得不出面劝道:“贾蔷,又何必咄咄逼人?” 贾蔷摇头道:“我自知人无完人,也十分尊重诸位大人敢为天下先,为天下黎庶开辟新政谋福祉之抱负。所以,才会每每倾尽全力相助,从不计个人得失。 但如果有一日,你们面对底层百姓之苦难无动于衷,无视她们,践踏她们,甚至还利用她们谋利,事后竟强词夺理! 你们便失去我的尊重,得到的唯有唾弃。 半山公,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为私利而忘天下公者,何言大义?” 韩彬闻言眉头紧皱,看着贾蔷无言。 韩琮无奈道:“贾蔷,你说的都有道理。那些青楼女子也的确都是可怜人,可她们目前,还不算是民……不然,你先前也不会想着让过这一关节去,非李大人开口,你也没有追究。所以,李大人也还不至于到你说的那种地步。” 见贾蔷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韩琮都有些头疼,他语气有些艰难的说道:“贾蔷,早在最开始,你之志向只是考取一个举人功名,再去开间书舍当个东翁时,就想着将赚来的银两印成书,捐给村学私塾,老夫便知你心中的仁。但老夫还是小觑了你的心怀胸襟,你的仁义。 你连青楼女子都心怀同情,你的仁,让老夫汗颜…… 但是,你不能在眼下,就要求天下人都按你的标准来。 老夫实话之,便是老夫,也未曾想过,秦楼楚馆处那些人的苦楚。 不止她们,还有世间乐户和贱籍,都未曾去思虑。 你便是去问如海,青楼里那些人算不算大燕百姓,也不会得到肯定的答复。 这世间如你这般仁慈者,少有啊。 老夫等目光,仍只停留在清白百姓的身上…… 当然,你说的,都有道理。” 贾蔷沉默稍许后,点了点头,问跪在地上的李晗道:“李大学士,本王再问你一遍,前任东家的罪责,现任东家担负不担负?” 满身被汗浸透的李晗,此刻即便心中将贾蔷恨之入骨,仍满面诚恳的抬起头来道:“平海王,是仆目光粗浅了。平康坊纵是前任东主之罪过,现任东家也不该阻拦朝廷行王道,伸张正义王法。” 贾蔷看着他的神情,眼中浮过一抹讥讽,随后转头看向后面的几位御史,问道:“你们还有甚么问题,要本王自辩?还要本王担负那些平康坊七十二家名楼东家的损失否?”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正这时,看到陆丰引着一黄门侍郎进来,禀道:“万岁爷,太皇太后懿旨:问皇上和平海王何时去九华宫,奉太皇太后、太上皇、皇太后前往昌平行宫修养?另,太皇太后懿旨,命人先送寿皇宫义平郡王一家前往昌平行宫,天家要于彼处,享天伦之乐。” 听闻此言,一双双眼睛中目光皆含震惊之色。 义项郡王持太皇太后衣带诏起兵谋逆,此事的影响远还未消除。 虽然田太后事后召集诸臣“辟谣”,但相信者寥寥无几。 却未想到,眼下田太后居然都开始传懿旨,要享受天伦了! 此事做不得假,因为如此多天家贵胄要出皇城,出京,军机处诸大学士都要亲自送过去,亲自问安的。 太皇太后此刻既然传了懿旨,一会儿就不会不露面…… 想想就在不久前,母子成仇的骇人局面。 这手段…… …… “臣等参见太皇太后!参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