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也不会采用减除羽翼的手段一点点来杀我。都知道,我性子不好,惹急了容易捅破天。 所以朝廷若杀我,必是动雷霆之钧,一击必杀,也就不用担心朝廷先对你下手。 谢叔,我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人,更不会让谢叔吃亏。” 谢鲸看着贾蔷,摸了摸脑袋,笑道:“真想知道国公的底面是甚么,不过国公别说,说了咱多半也听不明白。 总而言之,豁出去了! 唉,要是赵国公那个老鬼死了就好了,咱敢直接带兵北上清君侧!! 可那老鬼活着,他娘的心里有些害怕……” 能不怕么? 若只他一人还好说,可这是牵扯到抄家灭族的大事。 而姜家老鬼活一日,就能将京城十二团营攥成一团,并能迅速调动天下兵马来勤王,所以没有一丝造反成功的可能。 而姜铎死了,京营必成一团散沙。 其余人也没那么大的威望,能迅速调集天下兵马勤王。 有山东这四万大军,再加上丰台大营四万大军在牛继宗手里,贾蔷又手握绣衣卫、兵马司,里应外合之下,十万雄兵,至少有三成把握,破了京城! 贾蔷却看着谢鲸轻声笑道:“谢叔,咱们不造反,没必要,还不到那一日。但也不必害怕,因为天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不然,又何须我这个太上皇良臣作刀杀人?为何推行新政如此艰难? 如今他瘫了,自忖已无力再对付那些人,就想掉过头来杀我以平民愤,安天下人心,以固皇权…… 呵。 可我并不慌张,也不愤怒暴躁,只会平和的让他知道,杀我的难度,和引发的后果,绝不会比对付那些人容易半点。 毕竟,若是我和我的家人都死了,大燕又何必长存? 到那时,他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所以,只要挺过这一关,便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不必害怕。” 听闻此言,谢鲸心里终于有底了,微微松了口气后,问贾蔷道:“国公爷以为,那位准备何时办咱们?” 贾蔷笑了笑,屈指叩着身边几面,道:“无论如何,也会熬过今年,毕竟还要进行大量的布局针对于我。不过便是提前了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谢鲸点头道:“此事咱知道了,国公爷若有差遣,只管传令就是。另外,咱有一子一孙没着落,只七八岁,还望国公爷能收留在身边,多多教诲。” “好。” …… 入夜,过子时后。 贾蔷让谢鲸在船舱内歇息,他则同岳之象回到甲板。 岳之象看着贾蔷,轻声问道:“国公爷,就如此信他?” 贾蔷看着漫天星河,淡淡道:“的确信他,但若他愿意将这些话传进京,也不算坏事。” 岳之象闻言,眼睛一亮,道:“国公爷是想借谢鲸的口,让宫里那位知道我们的底线?只是……谢鲸会出卖国公爷?!” 贾蔷摇头道:“我从不考验人心,只以最坏的角度去思量。况且,谢鲸不告密,柳芳未必不说。柳芳不告密,胡深未必不说。若说那十家里没有天家的人,我自己都不相信。” 岳之象闻言,神情渐渐凛然,看着贾蔷道:“所以,国公爷其实是有意告诉京里的,这是阳谋啊。” 贾蔷笑了笑,道:“不是眼下,对谢鲸我还是有八成把握的,他不会作反叛之人。往后每隔两个月,我会见一人,将这些想法告诉他。总之至年末回京前,教宫里知道这些就是。” 岳之象闻言沉吟稍许,问贾蔷道:“国公爷此次南下,怕是要大开杀戒罢?” 不彰显实力,又怎能让京里忌惮? 贾蔷扶着栏杆,俯视着滔滔大河,颔首轻声道:“动一些人,杀一批人。一边杀人,一边为社稷出力。顺带着,打通出海之路。在安南、暹罗之地,建一片立足之基。 也是时运,天象大旱,咱们不缺人手。” 岳之象敬佩的看着贾蔷,从古至今,如贾蔷这类倚靠皇威起家的权臣,就没一个能得善终的。 而贾蔷能走出这样一条道路来,可见其才赋之惊艳了得! 但是…… “若是如此,朝廷仍不准备放过国公爷,反而忌惮愈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那,国公爷仍旧只准备平和对抗?” 岳之象刨根问底的追问道,不是他多事,只是贾蔷的决策,将决定他这个运河段大档头,到底做甚么样的准备。 贾蔷也明白,所以给他透了个底:“平和?果真给脸不要脸,哪怕舍得一身剐,也要将皇帝拉下马! 到时,必于大明宫皇庭前问他一言……” “何言?” “陛下,何故造反?”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