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同闫三娘的信,用很平实的话也很直白的说了三件事。 其一,司马绍不可信。 指望江南九大姓这样的门阀家主,为了一个海匪如此奔波,这样的殷勤,一定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贾蔷甚至连司马绍想做甚么,都点明了。 无非是参与到四海王船队的重建中,等建好后,再一举收入囊中,为司马家所用。 到那时,闫家几口能不能活命,全在司马绍一念之下。 以司马绍的老奸巨猾和江南九大姓的庞大底蕴实力,闫平、闫三娘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被卖了,还得感恩戴德。 实际上,若非方才司马绍被揭破心思,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离去,闫三娘就算先看了信,都不会相信这等说法…… 其二,贾蔷表明了他对四海王船队的心思。 虽也会收归己用,但会保留闫家对船队的相对自主。 并且,因为整个大燕都寻不出比闫家更懂海战的人才,所以闫家会成为舰队主帅。 而且复述了遍,四海舰队上的老弱病残,哪怕是船上扫洒擦洗的人,都能得到一份公差,去水师学堂当先生,只要愿意,即刻成行。 只凭这两点,闫三娘就已经感受到了贾蔷的真诚。 至于第三点…… 贾蔷叮嘱她凡事莫急,皆可交给岳之象来处置。 她虽英雄了得,但到底是女儿家,不该那样辛苦…… …… 神京城,宁府后街。 薛宅。 饭桌上,看着女儿眉眼间未散尽的春韵,即便面色平静,可又怎瞒得过过来人薛姨妈? 薛姨妈心都有些颤抖,可别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在她心神不宁的过程中,贾蔷将一桌子菜风卷残云般吃空,而后闪身走人。 好不容易将贾蔷盼走后,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就问:“乖囡,你和他……” 宝钗故作镇定,却也红了脸,摇头道:“我和他没甚么。” 薛姨妈急了,道:“都这样了,还叫没甚么?” 宝钗俏脸大红,方才只是浅红,都快站不住了,道:“妈说的甚么话,哪里有怎样……” 这底气不足的话,愈发让薛姨妈抓狂,她急道:“傻丫头啊!他如今有了林姑娘,有了尹家郡主,哪里还有位置容你?你是我薛家的嫡女,还能去做妾不成?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在炕上当了半天透明人的薛蟠嘿嘿笑道:“妈实在多虑了,我若连这个都想不到,又怎会……” 话没说完,就见薛姨妈抄起一旁的野鸭子毛掸子,兜头往薛蟠头上打去,这回是真打! “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为了攀附富贵,竟把自己的妹妹送给别人去做妾!” “你爹若还活着,不把你活活打死,也要被你再气死一回!” “我怎么就生下你这样的孽障,不如拿绳子一并勒死,也好清清白白的去见你爹!” “妈……别打哥哥了,我自己愿意的。” 宝钗见薛姨妈是真的气坏了,打的薛蟠吱哇鬼叫,脸上被抽起了红棱子来,忙拉住薛姨妈劝道。 薛姨妈闻言心都快碎了,拉着宝钗颤声哭道:“那是妾啊,妾是甚么,那是顽物呐!丫头,你可不能犯浑啊!” 薛蟠差点没被打死,这会儿才回过劲来,道:“妈,当甚么妾?当甚么妾?我再不着调,也不能让妹妹去当侍妾!” 薛姨妈落泪骂道:“你这不争气的孽障,骚狗也比你体面些!你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要拿去巴结别人?家里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短了你的穿,你就这样巴结他?” 薛蟠急眼道:“妈你浑说甚么?我何曾巴结过蔷哥儿?我这是为了妹妹着想!” 薛姨妈呸的一口啐他脸上,道:“送你妹妹做妾,也是为她着想?” 薛蟠急眉赤眼道:“都说了不是做妾,你怎么还非说是做妾!” 薛姨妈侧眼道:“他还准备再兼祧一房不成?” 薛蟠摇头道:“不是,他准备封王后,就能纳侧妃了。妈,侧妃可不是妾罢?” 薛姨妈生生气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开国百年来统共也就四个异姓王,如今只余一个北静王。人家赵国公被皇上倚为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都未封王,你们也敢想……” 薛蟠脸上生疼,抽着冷气道:“妈,那是因为赵国公在大燕,自然没有封王的机会。可蔷哥儿将来是要开海的,随便在外面占一地,难道不能封王?” 薛姨妈听明白了,啐道:“你在糊弄鬼呢?占个鸟不拉屎的海岛,封个草头海王也作数?” 薛蟠扯着嘴呵呵乐了,道:“你老管他怎么封的王?不过是要一个名分,又不图他封王的富贵。妈,信我的没错!妹妹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我这个当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