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把东府人都送到这边,就去布政坊。” 贾母:“……” 这算甚么?跑女方家过年,这是要入赘么? 姊妹们也偷笑起黛玉来,黛玉红着脸啐道:“少胡说!好好过你的年罢!” 话是这样说,但眉眼间流转的神情,贾蔷却分明看出了意动。 论起离经叛道和胆大灵动来,在贾家诸姊妹中,黛玉首屈一指! 二人对视一眼,贾蔷嘿嘿一笑后,黛玉薄嗔他一眼,不去理会。 贾母开始心中寻思,该用甚么法子,除夕夜绊住这混帐的脚,不让他跑到林家去。 凤姐儿忽然笑道:“蔷儿,族学那边甚么时候休沐过年?后廊下贾菌他娘来了几回了,不敢去问你,只寻我来打旋磨子。” 贾蔷纳罕,有事为何不敢来寻我…… 他想了想,道:“也不必着急罢?那么早放假做甚么?年前两天放就好,出来就顽疯了。” “啊……” 李纨闻言失声叫了声,道:“要等年前才放假呐?” 贾蔷看了过去,问道:“大婶婶可是有甚么事?” 李纨似有些羞愧,与贾蔷对视了眼就低下了螓首,道:“李家要搬回金陵,原就说要搬来着,可老太太病倒了,这会儿好了,愈发想回老家。我想着,带兰儿去送一程。” 贾蔷笑道:“那好办,何时要送,我让人接了兰哥儿出来,和你一道送去李家便是。” 李纨笑道:“订了后日的船,年前说不得能赶回老家过年。” 贾蔷点点头道:“那行,回头我让人去安排。” 贾母叹道:“李家那位太夫人是个好人,你大婶婶的亲娘去的早,继母不慈,对她并不好。你当她的性子原就这样老实?哪个女儿家小时候不是活泼机灵的?后来是太夫人瞧出不对来,接到身边来养,才养好了。我为何把家里女孩子都接到跟前来养,就是怕她们受了委屈。女孩子一辈子最有福气的日子,便是在家当姑娘的日子。若是连这几年都过不好,那这辈子可就太苦了。” 这番话,说的许多人都红了眼,李纨落泪落的最凶。 她和李家太夫人这一别,多半就是永别了。 贾蔷思量稍许,同李纨道:“要不大婶婶带上兰哥儿,乘着家里的船,送太夫人回金陵?外面的客船虽也能住人,可条件差的很。这寒冬腊月的,运河上阴冷潮湿,点个火盆也没多大效用,太夫人大病初愈,未必经得起。家里的船上装着暖气,陈设家俬也都还过得去。以后老太太和姨太太去南省游顽,就乘坐这条船。你先去送太夫人一程也好……” 他说的并非黛玉等姑娘们的座船,而是凤姐儿爹娘乘的那条船,虽比不上最好的那条,但也绝对比当下大部分客船好的多。 黛玉她们乘坐住过的船,和女儿家闺房一般,是不好给外人去住的。 贾蔷话音未落地,贾母笑骂道:“大方是大方,可也胡闹。你借船也就是了,怎好让你大婶婶去送?她寡妇失业的,带着孩子和娘家一道回金陵,外面不知道的,不定怎么想!再说,出阁的女儿家,岂有回娘家过年的道理?贾家不好看是小事,左右你不在意,可李家最看重清誉,哪里愿意让人说了嘴去?” 李纨闻言已经感激不尽了,道:“送不必送了,确实不合适。只是那船,果真能借……便宜不便宜?” 李家太夫人对她之恩重,是她最牵挂的事。 除了贾兰外,李家太夫人便是她最上心之人。 原本她不愿和其他人,哪怕是贾家人,牵扯上太多,只想做好本分事,并抚育贾兰早日成才。 如今却不得不接受贾蔷的好意…… 贾蔷笑道:“停泊在那还不是白放着,多跑两回也是好事。” 李纨笑着谢过,旁人都未觉得如何,独凤姐儿一双眼,左右漂移,看看这边,望望那边,若有所思…… …… 皇城,凤藻宫。 偏殿内,李暄盘腿坐在地上,长吁短叹。 尹后侧眸白了他一眼,取笑道:“你父皇没拾掇你,你就偷着乐罢,还在这叹气!昨儿你和贾蔷怎么向你父皇保证的?今儿就闹出乱子来。” 李暄忙道:“母后,儿臣可没使坏,不过实话实说,没造谣杜撰半个字,不信您问忠顺王啊!” “呸!” 尹后气笑道:“当着本宫的面,你还敢胡扯乱说的狡辩?本宫警告你,你父皇容得下这一回,却容不下第二回,你莫再胡闹,不然果真惹恼了皇上,你的好多着呢。” 李暄干笑了声,又挠了挠头,道:“四哥还真有能为,那么多宗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