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先天神数的神尼,可惜无缘得见。不知姑娘可曾学得此妙术?” 妙玉一直看着贾蔷,一半拢在袖中的手也可看出,在掐掐算算…… 贾蔷也是看到此处,方有此问。 只是妙玉越看贾蔷,面色越是古怪,越是古怪,越是仔细的盯着他看,甚至还未忍住,往前多走了两步…… 直到黛玉干咳了声,妙玉才惊觉回过神来,此时与贾蔷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妙玉本是一张冰山脸,此刻却是煮熟了般,强解释道:“他的命数不对,这等面相,要么庸碌一生,娶优伶为妻,苦熬苦叹。要么,早夭短寿……” “住口!” 黛玉本因怜其身世凄苦,愿意多让她几分,可听她说到这个地步,近乎咒怨,岂有不怒极的? 她脸色气的发白,咬牙恨道:“你这烂了嘴的,胡吣甚么?” 妙玉自知失言,可一时间也落不下脸来道恼,只能极尴尬的站在那,心里拿定主意,一会儿就走人…… 她原就是因为在苏州得罪了权贵内眷而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京城避难。 没想到,今儿又得罪了更大的权贵…… 只是,她如何会后悔? 她不过如实所言,学了《先天神算》十数年,她师父都说她于此道之天赋,乃其生平仅见。 只是此术不好多演,否则五弊三缺之下,必难得善终。 平日里她从来少与人算,今日原是破例为之,不想出了差错…… 连她自己,也以为是学艺不精,方惹出祸事来。 贾蔷倒没甚么,他是真惊诧了阵,世上果有玄学…… 他仔细审视了妙玉一番,一旁邢岫烟以为他恼了,就上前见礼赔罪道:“侯爷,她……” 不等她说完,贾蔷摆手笑道:“此等神术,若回回都准,岂非逆天?朝廷都容不得这样的奇术。而且我听说,如此类妙术,每算一回都会积一份劫难,窥探天机,岂能无罪?五弊三缺之下,难得善终。今日原是唐突了,不当紧。林妹妹是因为太在意我了,你们莫放在心上。” “哼!” 黛玉依旧意难平,冷哼一声,扭身就走。 贾蔷与妙玉颔首微笑了下,又与邢岫烟点了点头,随后与其他姊妹们一道下了山。 等众人走后,邢岫烟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却还是劝妙玉道:“侯爷是极明事理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妙玉迟疑道:“我还是离了他家罢……” 邢岫烟摇头道:“若是如此,才落了下乘呢。你非歹意,林姑娘亦只是急怒,等过了这一会儿,也就明白过来。若只因此就离了此地,一来侯爷大度,你非强走,反显得你小气。二来离了此地,又能去哪里?在此处,你我还能结伴相倚。” 妙玉好笑道:“你也好意思说,就这样吃住人家的?这里又不是蟠香寺。” 邢岫烟微微摇头,道:“报答不急一时,记在心上,总有回报之日。若逞一时之强,却必有悔恨之刻。咱们一般长大,你还是我半师。这些话,我若不同你说,谁还能同你说?这世道艰难,你在苏州家里又得罪了望族权贵,回不得家,你师父也没了……好姑娘,就听了我的劝罢。” …… 却说黛玉着恼离去后,走了一段路,见贾蔷只不缓不急的跟在她身后,竟也没劝她,便顿住脚,回头觑视着他,问道:“你跟着我做甚么?人家那么不容易给你相看一回,还不好生谢道谢道人家?” 今儿她头上罩着雪帽,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皮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脚上则是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 她最会穿衣裳,如此妆扮踏雪而行,好似雪中仙子。 其他人都跟在后边,贾家三姊妹穿着清一色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的斗篷,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鹤氅。 宝钗虽穿的素色,可因生的实在白净,因此仍可看得艳色。 湘云身上穿着一件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又围着大貂鼠风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