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皇城,凤藻宫内。 经过两日修养,隆安帝精气神恢复了些。 只是到底有了春秋,一夜苦熬,再加上急怒攻心,郁火难舒,所以看起来面色仍有些晦暗。 尹皇后这两日着急的不得了,将宫里供奉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给隆安帝滋补。 一开始隆安帝哪里肯吃药,尹后好言相劝,甚至还叫来了李景和李时的儿子前来一道哄,由李暄带队跪药…… 总算让隆安帝疏散去了不少怒火,脸色也好看了些。 不过今日处理完公务,再到凤藻宫来,看到一意想不到的人也在,隆安帝脸色登时淡漠起来。 尹后满面堆笑,道:“皇上,朱妹妹今儿来看望您了。” 尹后口中的“朱妹妹”,正是恪怀郡王李晓的生母,宸妃朱氏。 当年亦是艳绝后宫的美人,甚至独宠了二年,只是生下李晓后,隆安帝就有了新的妃嫔,朱氏一时想不开,闹了几回后,差点被打入冷宫。 尹后替她说了话才得以幸免,只是见识到隆安帝的薄情后,朱氏便开始礼佛。 隆安帝心里也知道朱氏心中有怨望,所以并不愿见她。 没想到,今日却出现了。 朱氏为何而来,隆安帝自然心知肚明,他目光淡淡的看了眼俏脸堆笑的尹后,哼了声。 果然,朱氏见到隆安帝后,忍不住就要开口,替李晓求情。 不想被眼尖的尹后悄悄扯了把拦住,尹后笑道:“今儿朱妹妹过来,是想看望看望皇上和臣妾。” 隆安帝闻言,看向朱氏。 他记得朱氏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六岁,比皇后小一岁,当初天真烂漫,不想如今头发竟已花白,成了老妪。 隆安帝皱眉,淡淡道:“朕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罢。” 听闻此言,原本心中就千疮百孔的朱氏,一颗心瞬间被冰水浇成死灰。 她面色惨然,形容也愈发枯槁,缓缓跪地,看着隆安帝颤声道:“皇上,好歹念在当年情分上,宽恕李晓罢。他和李景、李暄一样,亦是皇上的亲子……” 此言一出,隆安帝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余光瞥了眼面色一滞的尹后,怒哼一声,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荒唐昏聩,不知好歹!” 尹后怕朱氏再失言,忙搀扶朱氏笑道:“妹妹快起来,你思子心切,皇上明白你的苦心。只是,皇上管教皇子,原是存了磨砺教诲之心。你常年礼佛,许是不知,皇上待三皇儿极好。这次虽有小错,但也只是让他多读书。” 朱氏许是彻底心碎失守了,跪在地上看尹后道:“皇后娘娘,都是李晓那混帐的错,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回头我让他来给你磕头,再不许惦记……” 不等他说完,尹后就变了面色,气苦道:“说好了给孩子求情,你这都扯哪去了?皇上春秋鼎盛,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本宫也早对李景说过,好好给皇上当差,不许结党营私,广交羽翼。李暄就更不用提了,那混帐把军机大臣得罪了个遍。妹妹,许多事你并不知道……皇上是个明君,也是个慈父,前朝天家发生的夺嫡惨剧,本朝断不许发生。皇上不许,本宫也不许。这一回,真的是三皇儿府上出了些差错,你莫要听信谣传……” 隆安帝冷冷的看着朱氏,道:“朕这个位置,是谁想争就能争得去的?”说罢,又看向尹后,目光柔和了些,却也不无责备道:“当初朕为何冷落此辈,不就是因为她仗着朕的几分宠爱,又诞下皇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皇后不计较她的算计,以德报怨,将李晓抚育长大。朕冷眼观之,皇后待李曜、李晓、李时,倒比李景、李暄还好。李景的性子……唉。” 李景打小就被皇后灌输他为长兄,要谦让友爱手足,有好吃的好顽的身边有好用的人,得了小马驹,只要弟弟们喜欢,皇后必让他谦让出来。 按理说这样培养出的皇子,一定是胸怀宽广大度,兄友弟恭之典范。 可出乎隆安帝和尹后意料的是,李景是不小器,连隆安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