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彩嫔昭容相劝,他也不理,劝的急了,还用脚去踹。 好在,他踹人时也不肯站起来,所以没踹到…… 正当李暄跟罗盘上的勺子一样在地上转圈儿,用“鸳鸯腿”吓退要搀他起来的昭容宫女时,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怒斥:“像甚么样子?” 李暄唬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哟,父皇来了!儿臣这是累的有些乏了,所以和她们闹着顽一会儿。” 隆安帝本想狠狠拾掇一通,不过看到这小儿子黑着眼圈,一脸的疲乏,心里一软,皱眉道:“怎弄成这个模样?宗室之事不是想出解决之道了么?贾蔷也去江南弄银子去了,那些人还是想一毛不拔得好处?” 李暄都快哭了,连连摇头道:“宗室那些大爷都是那副性子,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隆安帝脸色黑了下来,咬牙道:“他们还敢欺负你不成?” 李暄却道:“倒也不敢直接欺负,就是不断的哭穷,哭日子艰难,看样子还是舍不得拿出地来。” 尹后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心疼道:“你尽力就是,实在办不成,你父皇也不会怪罪你。宗室之难,便是军机处那么多大学士都很是头疼,你又怎能强求?” 李暄摇了摇头,低着头道:“儿臣从来废物,不比几个哥哥能为父皇分忧,一直托庇于父皇母后疼爱之下自在。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桩大事能办,许这辈子也只能办成一件这样大的事,能为父皇、母后分忧,又怎能畏难而退?若那样,就真成废物了。” 尹后闻言大为动容,红了眼圈,隆安帝却没那么好哄,心下虽也感动,面上却沉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好好公干,跑你母后宫里胡闹甚么?” 李暄闻言,干笑了声,抬起脸道:“父皇,儿臣原是想求母后帮儿臣同父皇说说,能不能下道旨意,把贾蔷从南省招回来?那么多大事,尤其是内务府钱庄,如今连个影儿都没有,宗室里好些人都不放心,纠缠个没完。父皇,把贾蔷拘回来,儿臣保准把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隆安帝看着沧桑的儿子,心里也有些犹豫起来,尹后在旁边笑道:“五儿又胡闹,贾蔷去南省不仅是为私事,也有公差在身,岂能说招回就招回?孩子气。” 李暄诉苦道:“母后,您还是不够深入了解贾蔷啊,儿臣回过头来才想明白,这厮绝对是谋算已久,他说的那些,除了去江南游顽外,其他的都不必他亲自跑一趟。最可气的是,这小子临了还给儿臣安排了个差事。薛家那大傻子要娶亲,得去夏家纳徵,他去不得,还让儿臣去跑一趟。 他倒好,带着那么多家眷,乘着两条船,一路顺风顺水的往江南去游山玩水。还扯甚么有人会伏杀他,真是胡扯臊!儿臣在这边应付宗室那群大爷,他却在瘦西湖、秦淮河上逍遥快活……父皇、母后,要是不将他招回来,儿臣实在是意难平哇!” 隆安帝冷笑道:“朕看你就是闲的没人一道胡闹顽了……” 话未说完,却见戴权拿着一个漆盒猫一样的无声走来,道:“万岁爷,宁侯自邢襄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折。” “打开。” “喏。” 戴权当着帝后和李暄的面,打开漆盒,将密折取出奉给隆安帝。 隆安帝面沉如水的接过,打开密折看了起来,脸色愈发肃煞。 李暄也不敢胡说八道了,看了看尹后,见他母后就站在隆安帝身边,一双凤眸眯起,目光竟也看向密折,不由一怔…… 不过似是感觉到李暄的目光,尹后看向幼子,同他笑道:“你怕是得逞不得了。”却也不说缘由。 隆安帝合起密折,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也不再看李暄,与尹后点了点头后,就大步离去。 每一步,都走的沉着有力。 背影落在尹后、李暄眼中,似乎越来越高大。 虽然贾蔷将玄武的事说了明白,但对于隆安帝和朝廷而言,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只要能将高家、王家和前后两次伏杀绣衣卫牵连到一起,足以在元平功臣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 毕竟,这两家能牵扯出来的高门,着实不少! 这一步走下去,对于天家进一步执掌军权,有莫大的推动功劳! 所以,贾蔷这一次再度立下大功。 他难得求隆安帝一回,所以尹后才说,李暄想将贾蔷拘回来的念头,怕是得逞不得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