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问道:“老人家别怕,我受伤的手下是绣衣卫校尉,天子亲军,拿逆贼所伤,劳你看看,能不能救醒……就当街救!” 倪二受伤被人围杀一事,他认为绝对不正常。 倪二跟着贾芸在西斜街会馆东路院做事,从未让他插手过私密事,连金沙帮的事倪二都不可能插手,所以对贾蔷而言,事无不可对人言之处。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甚么人,在背后算计他。 就在众目睽睽下,老郎中用几根银针,刺入倪二身上几处大穴,轻拈片刻后,倪二忽地大叫一声,睁开了眼。 老郎中同贾蔷道:“大老爷,病人昏迷原不算坏事,昏迷过去身子骨能很好的恢复。如今强行唤醒,虽没太大干碍,可许是要受不少罪,只那疼痛就难捱。” 贾蔷点点头道:“老人家稍后再走,一会儿再让他昏迷过去。” 老郎中:“……” 老郎中迟疑稍许,还未说话,就听倪二忽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痛哭。 贾蔷上前沉声问道:“倪二,你怎会在大宁坊被人围杀?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去那里做甚么?” 倪二痛哭不能言,缓缓从袖兜里拿出一物来,贾蔷并周围人见之,无不面色大变。 那是一根手指,一根,幼童的手指…… “侯爷,侯爷啊!!俺倪二,没出卖你啊!!!” 倪二身体高壮,此刻一身都是血,可是身上的剧痛,似不能化解他心中撕裂的痛楚,让他恨不能死,拼命以头抢地。 贾蔷面如冰霜,看着那根小小的手指,岳之象上前,将倪二拉起,沉声道:“好兄弟,有什么委屈,和侯爷说,侯爷一定会为你做主!” 倪二被拉起后,脸上血、泪、鼻涕和泥土糊满脸,可贾蔷并未觉得有甚么恶心之处,问道:“你只管说,有任何血债,本侯发誓,必让人十倍偿还!” 倪二哭道:“侯爷,那起子贼人绑了我老娘、媳妇和闺女,让我一人去大宁坊麻皮胡同赎人。去了后,却没见着人,他们倒要让我在会馆的酒水里下药。只要毒死一个衙内,就放我老娘,再毒死一个,就放我闺女。我受侯爷大恩,怎能干这样坑害侯爷的事?我不干,那群畜生居然去跺了我闺女的手指来……我的闺女啊!!”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震惊了! 这是何等阴毒之计! 杨华脸色最是难看,他知道,这一计不只是在谋算贾蔷,却是连他都卷了进来。 果不其然,就见贾蔷转过身来直视于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大儿子毒死了小儿子,所以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杨华,今日若没有个交代,此事一定算在你头上!” 杨华脸上猛然涌现一股血红,不过随即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目光冰冷的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却知道后一句话贾蔷仍给他留下了余地,这个年轻人,手段愈发老辣了。 若是他的儿子杨鲁尚在,却不知比得过,比不过…… 按下心中绞痛,杨华转头看向被商卓等人围住的部下,对着那名队正道:“你方才的话,不尽详实,并不是全部。你和那伙子贼人认识,他们是谁?” 那名队正唬的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倒是他身旁的一人,许是不愿跟着一起死,大声道:“大人,那伙子是北城青竹帮的人,刘兴的小舅子王三是青竹帮的小头目,先前小的们巡街时,碰到王三叫唤着逃命,刘兴就领着小的们去报仇。大人,小的们真不知道里面有这样的事,也没见方才那二位拿出腰牌来。小的们只当是坊间恶斗,帮派厮杀。” 杨华点点头,开始吩咐人,调兵去拿人。 贾蔷这边同样安排人,从兵马司和绣衣卫两边开始拿人:“传令下去:倪二的老娘、媳妇和闺女,我要活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