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她从来梳理整齐的满头银霜发今日居然有些缭乱,也显得愈发年迈,让人不落忍…… 只听她长叹息一声,道:“说起来,真怨不得蔷哥儿甚么。都是一家人,落了难,不想着去营救探望,你大内兄那个昏了头的,竟先想着去东府占住银库。他当时与我说,若不先拉回来些,晚会儿抄家的人来了,便都抄了去。若蔷哥儿回来了,他再还回去。遇到那样大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时慌了神,没了主意,就没拦住。谁想他是打上门去的……” 林如海想了想,道:“老太太,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大内兄夫妇二人先去城外庄子歇息一年,等明年大内兄养好些身子骨,再去甘肃镇坐镇三年。到底有了春秋,不好急动。在庄子上等闲不要让人打扰了去,多静一静想一想,许也就想明白过来了。” 贾母闻言大喜过望,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虽原已经准备舍了去甘肃送死,可若是能不死,岂不更好? 她忙道:“如何不行?他若不能早早明白过来,连我也认不得他了!” 说着,眼睛看向贾蔷,见贾蔷居然没说甚么,愈发大喜。 林如海又缓缓道:“至于二太太,我听说已经送去佛庵里礼佛了……不大好。说到底,是皇贵妃的生母,纵有些过错,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即便二太太好礼佛,只在自己院里礼便是,送去庵堂内,皇贵妃的颜面不好看。” 这时贾蔷似听不下去了,道:“先生,皇贵妃会理解的。即便她果真不明白道理,弟子去和皇后娘娘禀明,皇后娘娘也一定会理解。” 林如海叹息一声劝道:“皇后娘娘虽宠你,可家里有一位皇贵妃,难道不是好事?何必闹到两败俱伤?就算你不惧,果真皇贵妃有个闪失,也是贾家的损失。蔷儿,不可意气用事。” 听说贾蔷居然要硬碰皇贵妃贾元春,贾母是真的怕了。 如今贾家西府的男人,看不到半点指望。 整个贾家,全靠宫里有个皇贵妃在撑着。 若是皇贵妃有个甚么闪失,那西府再无荣耀的可能。 等她没了,谁还能庇佑得住这一家子? 贾母看着林如海,颤声道:“皇贵妃,会有闪失?” 林如海迟疑了下,还是缓缓点头道:“宫里的情况,老太太想必是知道的,其实和家里也没甚么大分别,只是那里是天家的后宅。若是娘家强壮些,总能安稳许多,也让人敬重些。若是娘家出了问题,难免让人轻视了去。宫里那种地方……” 话虽未说明,但意思却很明了。 便是寻常高门大户里,娘家不壮者,连下人都不怎么瞧得起。 东府的尤氏,西府的邢夫人不就是极好的例子? 便是李纨,因李家不如王家,凤姐儿又何尝真的敬过她…… 贾母这一辈子,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更知道,宫里那种处处有明枪暗箭的地方,又何止是不敬那样简单。 那是真真能要人性命的地方! 因此愈发心惊胆战,同林如海道:“要不,就让太太在庵堂里礼佛罢……” 林如海摇头道:“传进宫里去,愈发对皇贵妃不利了。” 说罢,转头看向贾蔷,道:“虽受些委屈,但我听闻宫里皇贵妃待你还是不错的。你常去凤藻宫,此事难道不是真的?” 贾蔷闻言,脸上的冰冷渐渐融化了些,缓缓点头道:“大姑姑见我,很是亲近。” 林如海笑了笑,道:“她去宫里年月太久,常年见不着亲人,见了你,自然亲近。贾家拿你当亲人的不多,老太太是一个,皇贵妃也一定是一个。哪怕看在她的面上,你总要留些余地才好。” 贾蔷闻言迟疑起来,道:“可王氏,绝不会就此作罢。若有朝一日,弟子再遇到危难时,落井下石害我者,必是她。” 贾母忙一迭声道:“断不会,断不会!有我在,断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就算我死了,也有老爷在……” 贾蔷冷笑道:“他?他拦住贾赦了么?” 贾母苦劝道:“大老爷是他兄长,他拦不住是有原故的。老爷素来甚么样的性子,你难道果真不知?但太太不会,她若胡来,老爷必会管教……政儿?” 贾政长叹一声道:“蔷哥儿,此事,确是我之过也。如今,我也搬离了荣禧堂,也上书去吏部辞了官,从此就在家中闭门读书,不再招惹外面的事了。” 又跪下同贾母道:“老太太,父亲一世英名,不想儿子却如此无能,上不能光宗耀祖,重振门楣,使高堂父母荣光。下,不能独善其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