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此子到底有孝心,面上却板起脸来,道:“你胡吣甚么?朕的林爱卿好好的,昨儿才给朕上了道密折,山东的事已经取得了突破,差事办得极好。再看看你,整日里狗皮倒灶的都在做甚么,你以为别人不知道?朕警告你,再敢胡作非为,给你先生抹黑,朕打不断你的狗腿!滚!林爱卿的骨血出半点差池,朕绝不轻饶!” 贾蔷兜头又挨一遭臭骂后,起先还大为宽心,可听到最后,那颗心又揪了起来。 出宫后,竟未立即去布政坊,而是打马狂奔,回到宁国府,去寻李婧去了。 这半年来,金沙帮在京城看似没半点发展,其实只是往深处耕耘。 再者,贾蔷不吝金银,以发展漕运为名,数以十万计的银子洒了下去,沿着运河南下,铺展开了基本的情报网骨架。 其中,因山东大旱,虽谈不上兵荒马乱,但各路江湖草莽趁势而起,有金银开路,反倒最好成事。 相对来说,金沙帮除了在京城外,就数在山东的势力最强。 夜枭,也在山东布置开来。 林如海下山东,贾蔷将这支力量交给了他老人家派用。 如果隆安帝处得到了甚么关于林如海处境不妙的消息,那么贾蔷这边不可能落后太多! …… “咦,爷怎么来了?我正想去布政坊林家寻爷去呢!” 在东路院深处,李婧院中堂门口,贾蔷进时,正逢李婧要出去,看到贾蔷进来,明显意外。 贾蔷沉声道:“山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先生在山东可还安好?夜枭连丁点消息都没传来?” 要不是顾及眼前人是房里人,且的确在辛苦操劳,贾蔷此刻都要骂人了。 就算将银子往水里丢,也该丢出点响声出来才是。 如今十万两银子丢下去,居然连个屁声都听不到,他岂能不恼? 李婧一看贾蔷这神色,就知道他生气了,忙笑道:“爷是从哪得闻山东事变的信儿的?我正想去寻爷说呢。” 贾蔷打量了下李婧的神情,轻轻呼出口气,道:“看来,先生无恙?” 李婧笑道:“这次还多亏了爷未雨绸缪,半年里砸下那么多金银,尤其是在山东,生生聚敛起一帮绿林爪牙来,这才让林老爷没让歹人所害!说来也是好笑,林老爷堂堂当朝宰辅大学士,去了山东,数次遭人所害。船底漏水,驿站失火,茶水投毒……保全林老爷无忧的,是江湖绿林人。而背后下黑手的,居然是山东官场上的大老爷们。爷,您肯定猜不到,眼下是哪股势力在保护林老爷……” 贾蔷面沉如水,问道:“是谁在护着?难道不是我们的人?” 李婧笑道:“是白莲教!” 贾蔷:“……” 见贾蔷震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李婧忍不住笑道:“白莲教的妖人起事到一半,就被林老爷指使咱们在山东的人给秘密干掉了,反用夜枭精锐取代之。以林老爷的手段,规肃了几番,与其说是乱兵,不如说成了民团。不仅不裹挟百姓乱窜,还四处兼并绺子,将那些贪官污吏劣绅的粮仓打开,接济赈济。眼下,以安八县之地。不过,此事林老爷不许任何人提起,想来送入京中的密折内都不会说出咱们,以保护爷的周全。” 贾蔷想了想后,点点头道:“先生乃真正的当世大儒,有济世安民、定国安邦之谋,倒也不足为奇。不过,你说官场上有人想害他?谁人如此大胆,敢谋害钦差,还是军机大学士当朝相国这样的身份?” 李婧摇头道:“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人一跳。据夜枭回来传报,这一次,整个山东官场都烂透了。原本朝廷就是为了防止官场上层层盘剥赈济银子,所以将绝大多数银子直接买成粮米运往山东。结果从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到各路知府、知县,再到山东提督,文官武将一起,简直将这次赈济当成一次分赃的大席。”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