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上来回踱步,他今日被贾蔷派人紧急招至贾家,原以为是宫里发生了甚么变故。 他也听说了贾蔷在宫里受廷杖之事,心中极为担忧。 眼下军中乱象纷呈,赵国公府突然痛下杀手,还是朝他自身下辣手,不仅囚了一子,更是几乎废了世子,又将伸向军中各处的触角全部收回,压在一个西山锐健营内,算是压缩到了极点,自废武功。 姜家斩己都如此狠辣,更何况杀向外面的手? 神京十二团营,连一个主将都未留下来,悉数更换。 甚至连副将都更换了八成! 步军统领衙门也不必说,也换了人。 兵部更是一番血洗…… 不是军中之人,或许看不出这里面的血腥。 但王子腾这样的军中老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无边杀机扑面而来。 尤其是九边重将陆续归京后,盯着丰台大营这块肥肉的恶狼,不知有多少。 这个时候贾蔷若是出了变故,失去开国一脉的支持,那王子腾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死,左右是想好死都难…… 心惊胆战的到了宁府后,得到的回话居然是让他去西府。 只听这话,王子腾心里就咯噔一下,想到了王夫人。 但饶是他心中已有预测,却还是没想到,王夫人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皇上会给皇贵妃娘娘面子?! “二妹,你以为,皇贵妃贵重,还是皇太后贵重?” 王子腾来回踱步数十圈后,忽然顿足,转身质问王夫人。 王夫人面色一滞,缓缓道:“大哥有话,可坐下来慢慢说……”又见王子腾皱起眉头瞪着她,顿了顿,还是回道:“自然是皇太后贵重。” 王子腾闻言,咬紧牙关压低声音道:“既然二妹也知道皇太后贵重,那你可知道田家现在甚么下场?田傅的老婆,被你口中那个孽障,和恪和郡王亲自带人闯入国舅府,生生将那条犯口舌的舌头用剪子给铰了!!田傅,可是皇上的亲舅舅,田傅老婆李氏,是皇上的亲舅母,还不是落了个生生疼死的下场? 皇上连皇太后的体面都不用给,会给皇贵妃一个体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妹,醒醒罢!!你这条舌头,比皇上亲舅母的舌头还贵重?若皇贵妃是杨贵妃,贾家还能做一回外戚的梦。可即便是杨贵妃,杨家最后又是甚么下场?现在,你明白蔷哥儿为何如此待你了?” 王夫人被这番比喻给吓着了,她是真吓着了,面色惨白。 王夫人第一次听说这样骇人听闻之事,更从未想过,贾蔷竟干过如此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事! 只想一想,她身上就有些发寒,仿佛看到了贾蔷正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剪子,从国舅夫人嘴里铰下一条舌头,然后忽然转过头来,目光森然阴笑的看着她…… 看到王夫人唬成这样,王子腾倒也有些不落忍,叹息一声道:“二妹,你只看着内宅这一亩三分地,以为天下就这么大。你不知道,外面如今有多险,有多难。眼下正是权力更迭之际,不知多少高门要崛起,又有多少高门要抄家灭族,陨落尘埃。这个时候实在要紧……” “我到底做了甚么罪过?让你们如此教训我,欺负我?” 王夫人气的发抖,惨白的面色上,滚下心酸的泪来。 王子腾闻言,一字一句道:“你还是没明白,眼下不是你做出了甚么罪过,而是你的想法从根儿上就是错的。有了这种念头,你不管做甚么,都会惹来大祸!做的越多,祸事就越大!眼下不让你修正过来这个念头,等你果真做出了甚么时,就都迟了!” 王夫人一万个想不通,整个人仿佛都错乱了,道:“我女儿成了皇贵妃,我倒成了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的犯人了?” 王子腾声音低沉的道:“尹家,已经做这样的‘犯人’,做了十多年了!” 王夫人仍不服,道:“尹家原不过小门小户,如何能和我们王家和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