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百官中不知缘何出现了些许骚乱,人人交头接耳起来。 看到这一幕,赢历皱起眉头,道:“殿下何事?” 兰台寺御史大夫郭琇禀奏道:“陛下,方才巡城御史传回消息来,言道坊市内多有谣言四起,还有童谣谶言传唱……” 赢历闻言,心生一股不妙,沉声道:“什么谣言?什么童谣谶言?” 郭琇道:“谣言传说,大行皇帝驾崩后,陛下必然苛待手足,将其斩尽杀绝,尤其是贾妃之子,虽是哑人,但其母为贾家之人,陛下必然容不下他,千刀万剐杀之。 童谣谶言唱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夙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又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混帐!!” …… 咸福宫。 退朝之后,赢历心中大怒。 他自不会以紫宸书房为理朝之地,而是回到了咸福宫。 因为身体之故,其心性早已发生变化。 虽然依旧聪明绝顶,还想做一代明君,可到底偏激起来。 他容不得任何人对他皇位有丝毫威胁,如今,他活着全部的希望,只有对皇权的痴迷。 旁人他不怕,唯有先帝那几个亲子,也是他的骨肉兄弟,对他威胁最大。 原本,他是想今夜就趁机处置了他们,以免夜长梦多。 却不想,外面竟先闹了起来。 外面闹也就罢了,满朝文臣,竟也有大半,建议他善待手足! 真真是混帐绝顶! 或许朝臣们是真的希望他能得一个仁厚友善手足的美名,可在赢历看来,那些刚刚才吃饱喝足的文臣们,却是在背叛他。 说不定,他们还想给他那几个兄弟做臣子! “朕不管,朕要杀了他们!朕要杀了那些孽障!” 赢历在咸福宫内,尖声叫道。 “陛下息怒,龙体重要!” 一大太监躬身道:“陛下也并非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如今朝臣们都劝朕大度,饶过那几个畜生。” 赢历愤怒道。 大太监笑道:“可仿先帝例,让诸位皇子皆去孝陵守灵。” 赢历本以为会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是这个,他恼道:“赢昼去也就罢了,可赢福和赢惠,一个才三岁,一个才不到两岁,朕若如此,岂能掩天下人之口?” 大太监闻言讪讪,枯黄的眼睛动了动,有些骇人,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后,道:“陛下,大的,有大的整治法子。 奴婢尝闻,五殿下常去漱芳斋太孙妃处玩耍,着实不像。 至于小的……一岁多的那个,这般年幼,今天宫里又闹的这样大,难免着凉染了风寒,他小小人儿,哪里经的住?” 赢历听此阴毒之计,眼中闪过一抹兴奋,道:“此计甚妙!赢昼,丧心病狂,淫辱甄氏,朕虽痛恨,却不忍伤其性命也。 派去孝陵为先帝守灵吧,他们二人,不是父子情深吗?正好! 记住送入前,施以宫刑! 对了,老五真的和甄氏有染?” 赢历也不爱戴绿帽,面色阴沉问道。 大太监闻言,忙摇摇头,道:“陛下多虑了,五皇子似不好女色,只是贪顽。他在宫里着实无玩伴陪同,才去漱芳斋寻人说话。” 赢历哼了声,道:“想必此事多有宫人知,全部找来,让他们指正赢昼。 将宗室一同叫来。” 大太监闻言,嘎嘎笑着赞道:“陛下圣明!!” 赢历尖声大笑几声后,又道:“赢惠染风寒而殁,那赢福呢?” 大太监闻言,劝道:“陛下,如今天下人目光都在赢福和贾妃身上。 陛下何不暂且放过他们一码,等过了这个风头,杀之如宰鸡! 留着他们,则天下人谁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陛下连他们都留着,自然没道理再害旁个。” 赢历闻言,恨恨然,道:“好,就再便宜他们二年!” …… 坤宁宫。 满堂悲音。 董皇后,贾元春、成妃令氏皆在。 六皇子赢福,七皇子赢惠亦皆在。 赢昼带着宫里最后几十人,守在宫门口,面色惨白,眼中充满哀伤和恐惧。 心中只念着一言: 愿来世,不生于帝王家! 时间一点点过去,赢昼心里也一点点恐惧加深。 等到不远处御道转角处,出现了一营披甲士卒,杀气腾腾到来后,赢昼全身颤栗起来,怒吼道:“站住,都站住!这里是坤宁宫,母后寝宫,你们这些混帐,站住,都别过来!!” 最后,话音中已然带上了哭腔。 带队的大太监,见之冷笑一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