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在纸面上,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字。 即使幻想,也多是万马奔腾,波澜壮阔,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人人皆可指点江山。 可是唯有身临其境,方能真实的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那其实毫无美感。 头颅与血肉横飞,嘶吼与哀嚎齐鸣。 也唯有真正的经历过战争,才会明白,这二字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斑斑血泪! 薛宝琴随其父,自幼便去过许多名山大川,今古战场。 听着其父吟诵那些名传千古的怀古佳作,每每让其无比神往。 因此,方想亲眼目睹一番,战争的壮观,是否有如诗作那般传神。 更想见证见证,大江东去,浪沙淘尽后,能够名传千古的风流人物……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即使相隔很远也能瞧得清楚的头颅飞舞,看清血莲绽放,薛宝琴的梦终于醒了。 腹内一阵翻腾,面色煞白。 瑟瑟发抖…… 别说是她,就连董明月,也算是在江湖中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老江湖。 可是目睹这上万人的厮杀,都忍不住变了颜色。 与真正的战场相比,所谓的江湖风雨,和稚子戏无二。 “明月,带她下去。” 董千海对董明月沉声道。 董明月看了眼摇摇欲坠的薛宝琴,却有些犹豫道:“爹,可是……” 见识了战场的残酷,董明月如何敢让贾环一人上战场? 即使是她,面对上万骑重甲冲锋,都没有一丝自保的把握。 这个时候…… 董千海却道:“你上了战场,贾小子反而要保护你。快去吧,有爹在。” 董明月对董千海的实力还是信得过的,不过还是叮嘱道:“爹,那你可看好环郎啊……” 董千海闻言,一瞪眼! 董明月见好就收,忙带着已经坚持不住的薛宝琴,退出了阵地,往后方大营回去。 身后,传来乌远等人呵呵的笑声…… “董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路上,呕吐过两回的薛宝琴已经不能独自骑马了,倚靠在董明月怀里,软软的道。 董明月呵呵笑着体谅道:“其实我也有些受不住了,那场面实在是太……怪道他之前总是说,战争是男人的游戏。” “游戏?” 薛宝琴苦涩一笑,想起临走前,周遭那些人,无不眼神冒着红光,兴奋不已,她叹息一声,道:“的确是他们的游戏,只是却不想,竟这么残酷……” 忽地,她面色再一变,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董姐姐,他……他不会也要上阵吧?” 董明月嘴角抽了下,道:“他自然也要上阵,不过他武道高深,又身披宝甲,还有我爹护着,自然万无一失,不会伤着他的,你就放心吧……” 薛宝琴听出董明月的戏谑,却不强词夺理,雪白的俏脸上一红,岔开话道:“听他说,与他谈判的,是厄罗斯一位公主,金发碧眼的。 我想起八岁时节,跟我父亲到西海沿子上买洋货,谁知有个真真国的女孩子,才十五岁,那脸面就和那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也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带的都是珊瑚,猫儿眼,祖母绿这些宝石,身上穿着金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带着倭刀,也是镶金嵌宝的,实在画儿上的也没他好看。 有人说他通中国的诗书,会讲五经,能作诗填词…… 却不知那厄罗斯公主会不会……” 董明月笑道:“环郎说,那位索菲亚公主的中国话说的极好,而且还会用典。” 薛宝琴抿嘴乐道:“也不知都中如何了,上回林姐姐还想见那位真真国的女孩子写的诗,她若是知道,这边有位厄罗斯公主也会作诗,定然会央着环哥儿求一副回来……” 董明月闻言,呵呵一笑,却未接口。 对上林黛玉,她心里总有一抹歉意。 也总是避着不见…… …… 都中,翰林学士府。 翰林学士杜伦,长安知府郭聪,万年县令张无涯,及数名翰林院的翰林,被十数名中车府的卫士,死死的压在泥土地上。 斯文扫地。 杜伦眼睛喷火般似得瞪着朱正杰,怒声道:“阉狗,你好大胆!” 朱正杰闻言,笑的渗人,上前两步,一脚踹在杜伦面门,杜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