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 贾环正色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绝没有第二次,我贾家的米,不养狼心狗肺的不孝畜生。” 贾兰闻言,眼中的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一脸委屈的点头。 李纨见之心都快碎了,哀求的看向贾环。 贾环给了个安心的眼神后,又喝道:“擦掉眼泪,什么毛病?” 贾兰忙去袖子擦了擦眼角,有些窘迫。 贾环还想再训两句,却见李纨都快哭了,也只能算了。 但道理还得讲清楚,他道:“张衡臣说的没错,他就是难得善终。你娘也是担心你,你觉得有错么?有什么想法说,别忸怩作态。” 贾兰闻言昂起头,高声道:“三叔,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无非是个死……” “放屁!” 没等面带一脸神圣的贾兰说完,贾环就喝断道:“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去学习怎么送死的?你自己蠢的和猪一样想去寻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你娘和我们?” 贾兰委屈道:“侄儿何曾敢连累母亲和三叔?就是取义,也是侄儿一身所担!” 贾环起身,走到贾兰跟前,李纨想拦,却被他轻轻推开,他倒是没动手,而是缓缓道:“兰哥儿,你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很好,总比唯唯诺诺的庸才好。 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说服我们,也说服你自己,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兰哥儿,你是熟读史书的,如今多有人把你老师和前明张泰岳相提并论,他们两人确实很像,也都姓张。 张居正活着的时候也就罢了,你就来说说,伟岸光正的张居正张阁老死后,他家人是什么下场……” 见贾兰面色大变,身子微颤,不再开口,贾环厉喝一声,道:“说!就从张居正死后,张家抄家前说起!” 贾兰惨白着脸,却不敢违拗贾环的意思,低声道:“在正式抄家前,荆州府、江陵县地方官将张居正家包围,把……把时已七十六岁高龄的张母赵妪与儿孙等分别隔离,有……有十几口人被活活饿死。 而据当时人记载:‘其妇女自赵太夫人而下,始出宅门时,监搜者至揣及亵衣脐腹以下……其婴稚皆扃钥之,悉见啖于饥犬,太惨毒矣!’ 礼部主事张敬修被逼自杀,在悲愤万状的遗书中,说‘吾母素受辛苦’; 其弟懋修投井、绝食,侥幸不死; 敬修妻高氏“投环求死不得”,复用“茶匕刺其目,血流被面,左目遂枯’。” 此言一出,别说李纨和白荷,就连一旁的贾菌都倒吸了口凉气,唬的面色发白。 贾环冷哼了声,道:“张家最盛时,一言可废君王,张居正可行伊尹霍光之事。 赵太夫人年逾七十,被接入都中三载,排场比皇太后还盛,张府比亲王府还贵重。 张家其势,更甚于今日的贾家。 可是,一招祸至,张居正身死,赵太夫人只能亲眼看着儿孙上吊的上吊,投井的投井,饿死的饿死,尸身还被恶狗吞食…… 兰哥儿,就为了你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就想让贾家也成为张家,嗯? 对了,你太祖母今年,也已经七十多了……” 贾环的话如同刀子一般说出,贾兰的小脸惨白如雪,只是不停的在磕头,没一会儿,就一脑门子青红…… “三叔……” 见儿子惹了大祸,又见贾环面色铁青,尽管被贾兰说的话骇的快掉了魂儿,李纨还是要为儿子求情。 看贾环无动于衷,她就想跪下,贾环却哪里能让她跪下去,说出去不像话。 忙搀扶住她,温声埋怨道:“说让你和荷儿去后面,你就是不听。 大嫂,不要怪我严厉,外面的事,本就是这么残酷。 不信你问兰哥儿,他那老师近些日子抄了多少家,杀了多少人? 只有让兰哥儿认清这些,想明白了,才能成长起来。 你若是老是心疼,日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