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你们到底是亲姊弟,想法是一样的。” 贾元春闻言,也长呼一口气,后怕道:“真真是……吓煞我也。我还道……” 贾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没什么旁的了。 只是你要记住,日后再行事,凡是涉及到家里的,尤其是你那几个姊妹的,一定要跟你三弟商议商议。 他啊,没什么大志向,就是想着家族能够和睦,家里姊妹们都能够好好的活着。 你三弟还总觉得家里当初送你入宫,亏欠你太多。 所以,他说他不求你在宫里能升多高的位份,或者帮家里谋什么利益。 他只要你当好你的皇妃,好好诞下龙儿,将他抚养长大就好。 他让我告诉你,一定会保你这个大姐,和未来外甥的平安的。” “三弟……” …… 贾家,大观园,秋爽斋。 三间不曾隔断的阔朗屋子里,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 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纱帐内,美人轻卧。 只因今日老太太要去宫里谢恩,所以,家里姊妹们一大早去前面荣庆堂请过安后,就又回到了园子里歇息。 往日里必然会聚在一起的姊妹们,却因昨夜之事,没有聚在一起。 贾迎春自回了紫菱洲,也带走了贾惜春。 林黛玉说头晕,因此回了潇湘馆。 薛宝钗虽然又劝说了贾探春几句,却没有随她来秋爽斋。 实际上,昨夜她也没来…… 只有史湘云,依旧义愤填膺,站在秋爽斋里,看着侧卧在床榻上流泪的贾探春道:“三丫头,你哭什么? 你也别哭,我给你出个方儿,你去找他娘,有姨奶奶出面,定能降伏他! 你分明是为了他好,他竟还凶你! 你是他姐姐,他也跟你吵! 待他回来后,我一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贾探春闻言,在榻上长叹息一声,坐起身来,用绣帕擦去眼角的泪珠,强笑一声,道:“罢了,他本就不喜……何苦再让他添恼? 当年,原是我……不好。 云儿,你也再莫闹,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他能将我怎样?” 史湘云高声嚷嚷了声,不过,到底还是不再闹了。 自从上回王夫人之事后,她就打定主意,日后遇到大事,都听他的,一定不能像王家李氏那般祸祸。 只是,到底心怀侠义,看不惯昨夜贾环那般“欺负”贾探春。 她虽然并不在乎贾迎春嫁不嫁那个未来亲王,可在心里,到底还是偏向贾探春多一些。 史湘云拉过一张椅子,倒背过来坐下,嘟嘴道:“真真是拿你们这双姊弟没法子…… 你昨夜也是,好端端的,非要去刺爱姐姐作甚? 她一点主见也无,还不都是听环哥儿的…… 你怪她却是怪错人了哩。 你原本心胸阔朗,不该如此。 也该晓得他最看重爱姐姐当年维护他的情意…… 闹这么一出,何苦来哉? 对了,你昨天没和我们一起走,在老太太房外面到底听到什么了,怎地那般恼?” 贾探春心性确实大气,被史湘云这般“巴拉巴拉”的教训,也不着恼,只轻叹一声,下了榻,走到花梨大理石案边,铺开一张薛涛笺,研磨了番砚台,从笔海中取出一支大豪来,沾了沾浓墨,挥笔泼墨: “东风初到,小梅枝上,又惊春近。料天台不比,人间日月,桃萼红英!”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