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闻言,顿时有苦说不出,满嘴苦涩…… 苏培盛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也没真的压的那么低,其他人正巧也能听到。 这一下,连郭氏的脸色都恢复正常没有怒意了,只是苦笑不止。 毕竟,皇家非但不是来打脸,还在为你贾家出气…… 至于忠顺王那边,本就是死敌,这种做法不足为奇,也不足为怒,只怪自己这边大意了…… 贾环却不能就此作罢,他又问道:“你方才说邬先生猜出了他们的意图,那么以他帝师的智慧,有没有想出解对之法?” 苏培盛闻言,有些为难的笑了笑,道:“邬先生说,如今之计,唯有……这个,唯有将薛氏女赶紧变成宁侯的人,才能不理亏,打退对方的算计……” 贾环闻言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这边不是正在成亲吗?” 苏培盛干笑了声,道:“宁侯,这成亲,却是来不及了啊! 您想想,成亲乃人伦大礼,需要六礼齐备,才能谓之聘。六礼若不备,就只能谓之奔,朝廷不认啊! 六礼者: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宁侯府上,如今才将将走到纳征这一步,就算今日连请期也走完,可还有一个大头,要亲迎啊! 但今日如论如何都迎不及了。 太赶的话,也失了六礼本义,礼部怕又会不认。 所以,这个……” “有话快说!” 贾环不耐的喝了句。 苏培盛面色隐隐一变,苦笑道:“宁侯,奴婢说了,您可别见责,这是邬先生的主意…… 他说,如今之计,宁侯就不要太顾及着儿女情长了。 眼睛事大,其他事小。 他希望宁侯能不要拘于小节,非要纠结于正妻…… 娶正妻麻烦,可纳妾简单啊! 今日宁侯娶正妻肯定是来不及了,可要是纳妾的话……” “放屁!” 满堂人闻言皆惊,贾环更是骂出了声,怒道:“那个狗屁妖师,一天到晚一个正经主意都没有,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主意? 薛家乃我贾家至亲,世代相交,薛姐姐乃薛家嫡女,娶正妻也就罢了,岂有纳之为妾的道理? 传扬出去,我贾家还做不做人了,还要不要脸面了? 胡言乱语!狗屁不通!” 苏培盛闻言苦笑道:“宁侯休恼,奴婢岂有不明白这点人情的道理?邬先生也明白啊…… 可,可对方也明白这个理儿啊! 宁侯或许不知,对方并没有完全指望宁侯就范。 所以,他们还在暗中调查着薛氏子薛蟠的命案官司……” 众人闻言面色又是一变,贾环皱眉道:“什么命案官司?大理寺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薛蟠乃是被陷害!” 苏培盛无奈道:“不是这个……是,是薛家子在进京来的路上,打死人的那起命案! 唉!真真是…… 不瞒宁侯您说,就连陛下知道这件命案官司后,都大为不悦,直说宁侯你不该胡乱娶……咳咳。 宁侯啊,老实说,您若不同意纳薛氏女为妾,那么她只有陪侍金城郡主下嫁扎萨克图一条路可走了。 而薛家子,就算不为那冯家苦主赔命,也得坐几十年的大牢。” 贾环面色阴沉道:“这和我纳妾不纳妾有什么相干?” 苏培盛故意“压低”声音道:“干系大了去了,宁侯,您若纳薛家女为妾,那么她自不用陪同金城郡主远嫁扎萨克图。 那可是比天边还远的地方啊,真真是离别就是永别…… 而且,您若不纳她为妾,便和薛家的关系泛泛而已,陛下还有内阁几位阁臣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人,去替八竿子打不着的薛蟠出力。 可您若纳了薛氏女为妾,若她真能保佑宁侯您的眼睛复明,也算是有功于社稷了。 陛下和内阁那几位相爷,看在宁侯您的面子上,对薛家子那个命案官司,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当初内阁几位相爷,苦苦相逼于宁侯,本就欠下您一份人情,这时正好用上。 两相相加,正好抵去薛家子的罪责。 邬先生说,这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他再三让奴婢转告宁侯,万莫儿女情长,意气用事。 宁侯,再容奴婢放肆一句。 这薛家女,本就为商贾之女,身份卑贱,又失父教导,如何能当得起宁国大妇……哎哟!” 苏培盛话未说完,被暴怒的贾环一脚踹在腿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环哥儿啊!你就答应他吧,你就答应他吧,姨妈求你了,你就答应吧……”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