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难道都是这般教导孩子的吗? 好是好,可…… 有木有考虑我们底层百姓的心声呢…… 贾环似是能看透他的心事,淡淡的目光看向他,问道:“朱……” “小人朱富贵!” 朱姓汉子被贾环的眼神一扫,腰又弯下三分,心里哪还有什么想法,只盼人生能有一丝转机,连忙回答道。 贾环笑道:“名字倒不错。” 朱富贵谦卑一笑,道:“有污贵人尊听。” 贾环摇头道:“不扯这些……朱富贵,你们杂耍团,就你们父女两人?两个人的话,也搞不出什么大名头吧?” 朱富贵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黯淡了下去,唉声叹气道:“原本小人手里也是有一批弟子的,虽不得富贵,但走南闯北,跑街头卖把式,却也都能混口吃食。 只可惜,后来我那婆姨病了,没大银子一次看好,只能一点点的拖着不死,可手里的银子还是不断砸了进去,却也一直不见效。 弟子们跟到后头,连衣食都周全不了了,也就一个个的都散了。 我也不怪他们,他们也要活命不是?” 贾环点点头,心想心里没有戾气就好,又道:“那你会的杂耍把戏多吗?” 说起杂耍,朱富贵立刻来了精神头,拍着胸脯道:“不是小人跟贵人吹嘘,这神京南城四十八坊,凡是靠手艺活的,谁不知我朱九变的名头? 找鼎、寻幢、吞刀、吐火等百戏只是等闲,鱼龙曼延、东海黄公等大型杂耍也不是问题! 只是……” 说着,朱富贵眼睛又黯淡了下去,语调也失去了色彩,道:“只是,如今弟子们都散了,就一个二丫还跟着小人,再也排不出那么好的杂耍百戏了。” 贾环好奇心好像很重,而且还出现了纨绔子弟特有的浪.荡轻佻语气,道:“看你的年岁,你那婆姨的岁数也不小了,都说人到中年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你这般好的手艺,却因为一个糟病老婆给毁了,你就没想过,休了她算了,或者干脆断了她的医?” 朱富贵闻言,面色陡然涨红,眼睛里也充满了怒火,不过,老江湖的经验还是让他强行压制住了怒火,语气微微生硬道:“贵人,小人只是普通百姓,没有想过那等幸事,原也只有贵人们才有资格去想…… 小人幼年不过是一拾荒逃难侥幸未亡之人,丧家犬一般,却被家岳所救,不仅将一身技艺倾尽相传,更将独女下嫁。 小人不能给婆姨一个好的生活,还让她遭受病难,就已经自责万分了。 若还敢生出那等畜……那等贵人们才能有的念头,岂不是该死?” 贾环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不错,那种想法,就是畜生才能生出来的,我也赞同。 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果然没错。 老朱,你现在还收不收弟子了?最好是女弟子。” 朱富贵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心头又猛然一喜,连忙道:“若论能为,自然能收。女弟子的话,小人是爷们儿,自然不方便。但贱内和二丫却也可以教,绝不比小人差分毫,只是贱内她……” 贾环呵呵笑道:“可有大毛病?” 朱富贵忙摇头,道:“倒也不是大毛病,就是旧年练功时积累下的伤,需要好参好药滋养修补。可小人没本事,赚不得银子,买不来好参,只能一点点参须沫子凑合……” 贾环点点头,正色道:“那好办……这样,我正式问你,可愿入我家门下为仆师?除了戏台班子外,我还想再组一个杂耍班子。” 朱富贵闻言一怔,悄然再次打量了番贾环,低声试探问道:“不知贵府是……” 韩大在一旁沉声道:“这位是宁国府承袭一等子爵贾环贾爵爷是也,我家门第便是神京宁国府。” “哎呀!不想竟是荣宁二公之后,小人着实失敬,着实失敬啊!” 朱富贵闻言大惊,连忙跪下,失声叫道。 “爹!”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在里头不知说甚话的朱二丫连忙跑出来,见朱富贵竟然给贾环等人跪下磕头,大吃一惊,跑了过来,看她瞪眼的样子,像是想要保护爹爹…… 贾兰也跟着她后面跑了出来,然后站在贾环身后,小心问道:“三叔,您这是……” 贾环呵呵笑道:“兰哥儿,三叔想请这位杂耍先生一家去府上,替三叔培养出两台杂耍班子,你说好不好?” 贾兰方才还小心翼翼的脸,闻言后,顿时咧开了,拍着小手拉长声音喜道:“好啊!” “哈哈哈!” 贾环见之可喜,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