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 他心急如焚。 庄奕能理解,但却没有过分鼓励他:“拿不拿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他似乎过于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 寻聿明怎么能不在乎,他经历过群体的嘲讽,“顺位得奖”这个烙印打在他身上,他一辈子都为之羞耻,只有再度得奖,重回巅峰,才能让他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可真的有那么多人嘲笑你吗?”庄奕拉着他走进行政楼大厅,此刻上班时间正忙,里面空空静静几乎没人,“我的意思是,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你闲话,嫉妒你。可是也很多人为你祝贺,说你值得这个奖,对吗?” 他是不是过于关注“顺位得奖”这件事,关注那些负面的声音,以至于眼睛、耳朵都只能看见、听见嫉妒他的人,反而忽略了真实情况呢。“也许,这个圈子里没有那么多,至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人不认可你。” “你的意思是我在胡思乱想了?”寻聿明有点不高兴,他这样说,等同于说自己是庸人自扰。 庄奕就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走出电梯,拍拍他肩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让你放松一点,不要总是沉浸在负面情绪里。” 他只是想让寻聿明放过他自己。 “你知道吗?”庄奕道,“当你站在海边的时候,你会觉得世上只有海浪声;当你站在山谷里的时候,你会觉得世上只有风声;当你身处高位,你就只能听得见赞美;当你卑贱不堪,你就只能听得见毁谤。” 或许他没有那么差,或许他也没有那么神,他只是他,外界的声音却塑造了另一个不是他的他,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迷惑了。 “人要守得定心才行。”庄奕看着他,笑道:“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你又为什么总对自己不满意呢?其实,让所有人对你满意,本身就是个妄念。” 被天下人赞美的人,往往也被天下人唾骂。 “你说得好听,站着说话不腰疼。”寻聿明瞥他一眼,推开办公室的门,去自己桌前收拾东西。 他最多休假一周,很快又回来,倒也不必什么都带走,而且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只是抽屉里的零食水果必须拿走,否则放久了过期发霉味道不好。 庄奕从落地窗边的角落里拿来一只大纸箱,把他的饼干、蛋糕、橘子、香蕉全部倒进去,又把他的薄外套丢进去,见抽屉里一只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笑问:“我差点儿忘了,这个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是枚戒指,上次寻聿明住院,他去医院宿舍取日用品时,便在寻聿明的行李箱里见过它。问题是,这枚戒指从哪里来?谁买的?买给谁?有什么意义? “不关你事。”寻聿明脸一红,“啪”地合上了抽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