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大约猜到因由,颔首说:“是我的主意,是不是他妈发现了?” “逮个正着!”老陈两手叉着腰,摇头道:“简直是糊涂,你怎么这么……”话音一顿,没舍得骂他,只叹了口气,“你这样违反医院规定你知不知道?他家属那么难缠,你违背人家的意愿,私自带人进去。万一他们要是告你,你说怎么办?!” “我……”寻聿明确实没想到这一层。“是我考虑不周。” 老陈继续数落:“现在病人行为能力丧失,全是他爸妈说了算。你这么一弄,他们要是说你让病人受了刺激,导致病情恶化,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不怪他。”庄奕见寻聿明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相,不禁出言维护:“是我带方不渝进去的,这也是薛珈言自己的意愿,关寻大夫什么事?” “还薛珈言的意愿呢。”老陈瞪他一眼,“你自己去看看,问问他还能记得清谁是谁吗?” 寻聿明一惊:“您是说,薛珈言现在连方不渝都忘记了?” “那谁知道。”老陈道,“他这两天恶化得挺厉害,他妈晚上来了一看,发现他见了亲爹妈都恍神了。他妈这不就急了么,跑到办公室来找我,问我怎么回事。” “反正三问两问的,你们收买的那个护工害怕,就把方不渝的事儿给露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现在他妈非说他恶化,是你们带人进去给刺激的,闹一晚上了。” 十六楼安静如水,越发显得薛珈言母亲声震屋瓦,旁边几个病房的人纷纷探头出来瞧热闹,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楼梯间都听得到。 医政科的老侯和新官上任的刘洪祥正在门口劝慰,薛珈言母亲却不依不饶,任你嘴皮子说干,她自岿然不动。 寻聿明向那边看了看,道:“先让他做检查吧,为什么恶化,总不能凭她空口一句话。” “检查肯定要做。”老陈道,“我还是让小刘接手吧,你避避嫌。” “我不……”寻聿明刚想反驳。 庄奕先一步拦住他,说:“就这么办吧。你等会儿帮我把方不渝带过来,我想问问他。” “等着吧。”老陈又叹口气,转身去了走廊。 寻聿明道:“刘洪祥治不好薛珈言的病,再说当初……当初是薛珈言他妈非要找我给她儿子看病的,她肯定也不同意换大夫。” “我知道。”庄奕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正因如此,你才要抽身。一来是避风头;二来,薛珈言他妈听说你不给她儿子看病了,也就能服软了,不然真告你怎么办?” “那……好吧。”寻聿明垂头坐到台阶上,双手撑起下巴,也学老陈叹了口气。“我就是……我感觉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