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他们就越不肯越雷池半步,都规规矩矩站在栅门外,也没人丢老母了。 “诸位这是要干什么啊?”见他们终于消停,赵二爷便问道:“不去上工,跑到府衙晒太阳来了?” 听了翻译的话,老百姓不好意思的笑了,有人开口问道:“听说朝廷要把大人调走?” “胡说八道,谁传的谣言啊?”赵守正朗声笑道:“我才来潮州刚十天啊!就要把我调走,朝廷没事儿干了吗?” “哈哈哈……”百姓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消散不少。 “本官只是要回自己在庵埠的驻地,迎接省里来的大员罢了。”赵守正又笑道:“所以我还是潮州的同知,大家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了。” “不行,我们不让你回庵埠!”谁知百姓听了这话,再度骚动起来。“我们不要别的知府,就让大人当吧!” “休得胡闹,本官才被超擢为同知几天?”赵守正吹胡子瞪眼道。 “我们不管!大人还是状元哩,状元公当知府都是屈才!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走了。”潮州百姓耍赖开了。 赵守正无奈,苦口婆心劝说起来,可他们就是认准了死理,怎么说也不听。 眼见着日近中午,不少百姓有中暑的迹象,赵二爷心疼的赶紧让人将煮好的绿豆汤,分给百姓喝。 为了百姓的健康,他让步道:“好好好,我先不离开潮州,你们也先回去,不要在这里聚集,真会热死人的。” “大人答应给我们当知府了?”百姓们期冀的望着他。 “此事休要再提!”一直慈祥老母般的赵守正,忽然板起脸来,严厉道:“这里是大明的疆土,我是大明的官员,这种事情只能由朝廷决定。谁敢擅作主张就是造反!听明白了吗?!” “是……”见赵二爷真发火了,百姓们也不敢得寸进尺了。他们打定主意,反正不能让赵司马离开潮州城。 于是留下几个人盯着衙门的动静,大部分的散去了。 看着人潮退去,赵守正长长松了口气,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他后背都湿透了。 他身后府衙的院墙上,赵昊和吴承恩踩着梯子目睹了这一幕。 “跟上回守城时一样,”见赵守正自露面起,赢得信任、安抚情绪、稳定事态、顺带敲打,一气呵成。吴承恩一脸不可思议道:“表现的十分完美。” “我爹的本能很可怕,总是会下意识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赵昊也是啧啧称奇道:“‘百般不会,只会作官’这话,还真不是吹牛。” “所以说,东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彻底赢得潮州百姓的心。除了我们做了些工作之外,也离不开他个人的魅力啊。”吴承恩终于承认赵二爷的作用了。 不像当年在昆山时,觉着有他儿子加持,拴条狗都能当个好知县了…… “那是当然了。”赵昊却很高兴,他虽然好瞧不起老爹,却特别希望别人都觉得老爹了不起。 ~~ 赵二爷取消了行程,可巡抚大人莅临,不能不到府境迎接啊。 于是舒通判接过了这个光荣的任务,登上了已经整装待发的府衙官船。 与他同行的,还有赵衙内…… 这让舒通判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赵司马会让他儿子,去迎接巡抚大人? 这是什么套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吗吗? 在舒通判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轻视啊! 也难怪舒通判会这么想,因为他对赵公子根本一无所知。 就像在昆山县时,顾大栋等乡绅早就知道赵公子的底细了,何县丞等佐贰却还蒙在鼓里一样。选址那天他不在场,刘子兴那帮人也不会跟他多嘴。 没办法,谁让佐贰官放屁也不响呢? 不过舒通判倒也没什么坏心,相反他觉得赵二爷前途无量,还想跟赵昊好好亲近亲近呢。 可惜他把赵昊当成了普通的晚辈,一路上居然还想摆长辈的架子。 赵昊也配合他,世叔长世叔短的叫着,还给他添茶倒酒,耐着性子听他吹牛皮,觉得蛮好玩的。 官船一路顺流而下,当天就到了南澳岛。 舒通判赶忙指挥着带来的五百官兵和一百工匠,将被烧毁的码头清理出来,重新铺设栈桥。 紧锣密鼓的刚刚完工,巡抚大人的船队便抵达了南澳岛。 看着已经挺像样子的码头,舒通判不由一阵心潮澎湃,只等着林中丞好好夸奖自己一番了。 舒付能干! 见那艘大广船上,穿着红色官袍的林巡抚,朝着自己这边望来,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还露出惊喜的神色。 舒通判简直激动晕了,他忙整整自己的衣冠,准备向林中丞行礼。 却听林润先朗声笑道:“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了。我这面子不小啊,你居然来接我?” ps。3x3完成了,难得求个月票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