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江面狭窄,又是枯水期,岸上和沙洲的距离也就一里多。陈王诚命人寻到一条小船,让手下划着亲自上了沙洲,找到埋伏在这里的一众家丁,对他们面授机宜后,天就彻底黑了。 “二爷,不如在芦苇荡里凑合一晚,天亮再回?”手下人好心建议道。 “不了,他们还在岸上等着我呢。”这才二月,夜里冷得很,陈王诚这种公子哥,才不会在野外露宿呢。“一里近远,抬脚就到了。” 说完便跳上载他来的小船,回头再度叮嘱道:“那是条通体雪白的船,远远就能认出来。记住,不要伤那小子性命,绑了他就去淮安交给宋大掌柜,他知道该怎么办。” 看这架势,宋啸鸣已经彻底成为,勋贵们的专用背锅侠了。 “二爷放心,都记住了。”手下陪笑点头道。 “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失手被擒。”陈王诚目光一凛,扫过众人道:“你们该怎么说?” “我们是失业的漕丁,找姓赵的讨说法。”手下笑道:“二爷放心,打死不会供出金陵这边的。” “嗯。”陈王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给众人吃定心丸道:“你们放心,真要是出了事,漕运衙门会出面捞人的,不会让你们受苦。” “二爷放心,我们生是漕运的人,死是漕运的死人!”家丁们轰然应声,士气十分高涨。 毕竟事关整个漕运集团的生死,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好,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见军心可用,陈王诚十分高兴,遂放心的下令开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不一会儿,船到对岸。陈王诚等人四下张望,不见在岸上等候的人马。 “怎么回事儿?”陈王诚奇怪问道:“人呢?” “是不是天黑看不清,咱们跑偏了?”护卫头目猜测道。 “唔,有可能。”陈王诚眯着眼左右看看,上下游都黑黢黢一个样,确实不容易分辨方位。 “留下两个,其余人分头找找看。”他一声令下,几个护卫便分头各奔东西,只留两个人原地保护。 松明火把之类的照明物都留在了马背上,三人连个引火的工具都没有,只能在黑夜里傻站着,等派出去的人找到马队回来接。 一时间,江岸上安静极了,唯闻江水滔滔声。 这黑黢黢、静悄悄的景象,让陈王诚心里一阵阵发毛,便没话找话道:“我给你俩讲个笑话吧。” “好。”手下闷声道。 “说东宁伯小时候,懂事儿特别晚,都十来岁了,还啥都不懂。”陈王诚便笑道:“那年他二叔成婚,婚礼第二天晌午,小两口还不起床。那边他奶奶还等着新人敬茶呢,就让东宁伯去催催。” “不一会儿,东宁伯回来了。他奶奶问,起了吗?东宁伯说,起了一半了。”陈王诚自己先怪笑起来道:“一屋子人都懵了,这是啥意思?到底起了还是没起啊?就问他啥叫起了一半?他就说……” 陈王诚捏着嗓子学小孩腔调道:“嗯,因为二叔只起了上半身,新婶婶只起了下半身哩……” 说完他捧腹大笑起来道:“你们说可乐不可乐?这都多少年了,我们还提起来就笑……” “咦,你们怎么不笑,听不懂吗?”他奇怪的回头问道。 回答他的,却是一柄锋利的匕首。 一人从身后抵住了他的脖颈,恶狠狠的低声道:“不许出生,不然弄死你!” 陈王诚登时吓傻了,像被捏住脖子的鹅,哪还能发出声来?任由对方用布头堵住他的嘴,然后反剪双手绑起来。 他身后的两个护卫,自然已经无声无息被拿下了。 主要是天太黑,对方也分不清三人谁是谁,只能都留下他们的性命。 至于其余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 二月十二,赵公子终于处理完了善后事宜,在芙蓉池登船,准备离开金陵。 余甲长等人前来相送,看着被烧成废墟的快绿楼,在这湖光山色中十分扎眼,就像美人脸上的疤一样难看,连带着芙蓉池畔的人流也小了不少。 毕竟休闲娱乐安全第一嘛。火灾之后,多少会有一段时间的不良影响…… 对于明明已经接到预警,却仍没防住有人纵火,余甲长十分羞愧,向赵公子引咎请辞。说自己也年纪大了,跟不上公子的新思路了,还是功成身退,回蔡家巷小学看着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