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发现,每次去如厕时,看厕所的工人都会发给他们厕票,小号一张,大号两张。 积攒到一百张厕票,就可以到县里任何一家粮店,换取一斤大米……昆山一斤米十文钱,所以十张厕票就顶一文钱。看着虽然不多,但架不住全家人一起努力,一个月下来,也能换好些口粮呢。 不过这波完全不亏,因为所有的便便都是昆开司的,谁都不能抢。他们将大小便分开收集,小便送去城外的堆硝场制造火硝,大号则送去各农场堆肥……比原先从粪霸手里收粪可划算多了。 当然,那些过去把持粪道,不许旁人沾手的粪霸,被抢了生意自然十分不爽。不过但凡敢炸毛的,都被县里无情的镇压,打板枷号送劳教,一条龙服务之后,便再也不会出现在县城里。 最终,赵二爷凭借手下超强的执行力,多管齐下,终于成为大明朝第一个解决百姓随地大小便问题的父母官……可惜,这玩意儿不能写在年终总结里,一是有味道,二是吏部的官员也不会信。 ~~ 听起来就像天书一样,怎么有人解决了随地大小便问题呢? 但那无处不在的骚臭味确实荡然无存,街道上干干净净,随处可见的垃圾污秽也不见了…… 赵昊甚至看到,路上的马车牛车,屁股后面都带着个粪兜子。 “老父母规定,牲口随地大便,主人一样受罚。而且这都是钱啊……”熊典史苦笑道:“老父母还针对粪兜太贵且质量不好的情况,专门让我们开会研究解决。最后还是刘会长知道了,让人送来一批质量结实、价格便宜的布料,专做质优价廉的马粪兜供应百姓,终于把牲口粪便问题也解决了。” 说完他自嘲笑道:“当时衙门上下确实有些烦言,尤其是邻县的人净说怪话……什么‘别的县都是六房司吏,昆山县是六害司吏’,人家是灭门知县,老父母是‘灭蚊知县’‘什么人家是典史,我是‘典屎’;人家是‘掌册主簿’老白是‘掌厕主簿’之类,大伙儿听了能好受就怪了。” “是挺刻薄的,怎么没人说二老爷?”赵昊笑得肚子疼。没想到今年错过了这么多热闹。 “怎么没人说……”熊典史神情古怪道:“只是有侮县丞大人名讳了,还是不提了吧。” “是……闻味县丞吗?”赵昊在这种事上,脑袋却一贯的灵光。 何县丞名叫何文尉。 “不是我说的啊。”熊典史终于忍俊不禁道:“您看看,我们这一衙门,被编排成什么样了?” “那你们怨我爹吗?”赵昊问了句废话,老熊敢说嗯吗? “起先确实有些不理解,但看着县里渐渐变得干干净净,老百姓也都体体面面的。而且一好百好,县里民风都大为好转,大伙儿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熊典史颇为感慨道: “尤其是后来,各县都闹疫情,最厉害的县死了几千人呢。只有我们昆山县安然无恙,没有损失任何劳动力。而且庄稼还大丰收,一举夺得全府第一,这下大伙儿终于明白老父母一片苦心了。” “秋收后,蔡知府亲自来县里考察过,对县尊防患于未然的举措大加赞扬,还下令各县都向我们学习,也搞‘两管五改除六害’,这下谁还敢再笑话我们?”熊典史说到这儿,不由得意道:“用县尊的话说就是,‘臭了我一个,卫生千万家’,什么叫爱民如子?这就叫爱民如子!” 两人聊得正欢,忽然听一声激动万分的大叫: “儿子!” 赵昊闻言全身一震,抬头望去,便见船已经到了州西桥码头。 码头上,赵二爷和长公主正使劲朝他挥手,前者还激动的呗儿呗儿直蹦。 “爹!”赵昊也赶紧挥手致意,刚想再喊声‘娘’,又硬生生打住。 看着干娘与亲爹在那里并肩而立,般配是挺般配,可你们成婚了吗? 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明牌了吗?已经出双入对了吗?不怕老百姓议论有伤风化吗?不怕明月和小爵爷看见了尴尬吗? 哦对,李承恩被皇帝留在北京,给太子当东宫护卫去了…… 儿子不在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像话吗,像话吗? 赵昊担心的看一眼小县主,怕她面上挂不住。 谁知李明月却兴高采烈的朝两人招手,显然早就司空见惯了…… 倒显得他大惊小怪。 ps.睡了,明天再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