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赵昊一边递帕子给老爹擦泪,一边低声道: “今早老爷子收到消息,昨日有数名言官上本弹劾说,前夜地震乃有人在西山大肆采煤,以至龙脉受损,才会导致地龙翻身。”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赵守正使劲擤了下鼻涕,瓮声瓮气道:“从嘉靖三十四年开始,北京城每年都得震两回。所以根本就是华县大地震引起的,跟挖煤采煤有什么关系?” “是啊,连父亲都能看懂的道理,他们能不明白?”赵昊冷笑道:“可见根本就是故意往父亲身上攀扯。” “呃……”赵守正总觉着儿子这话怪怪的,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挑刺的时候,他紧紧抓着儿子的手道: “儿啊,策论不是言者无罪吗?怎么到为这儿,就要因言获罪了?” “因为他们又把父亲的策论,联系到西山煤业上了。”赵昊阴着脸道: “弹劾你与长公主勾结,替她的西山煤业代言……” “勾结啊。”赵守正松了口气道:“只要不是勾搭就好。” “父亲你且放心,你和干娘的事情,就是让人知道了又如何?” 赵昊觉得,得先把老爹这个心结解开,不然让他这个状态去都察院,非得让那帮御史吓出尿来不可。 “此话怎讲?”赵二爷巴望着儿子。赵昊猜的没错,近来他一直就跟做贼似的。 “这种事情,只要陛下没意见,就不会有问题。至于言官们,莫非他们能抓到证据不成?最多只能风闻奏事,变成一桩桃色新闻。” 赵昊叹了口气,暗暗害臊道,这哪是我小孩子家家该说的话? “这种桃色新闻,只要干娘不在乎,你怕什么?别人只会说你有本事,猛而已。” 哎,为了父母爱情,本公子容易吗?拉皮条、打掩护,还得给男方做心理疏导,整个人都不纯洁了…… “哦,这样啊。”赵守正这才松了口气道:“我都是让你爷爷给吓得,他那天跟我说,勾引长公主要比照勾引贞洁寡妇,罪加三等呢。” “我说嘛……”赵昊以手掩面,心说爷爷为了拆散苦命鸳鸯,真是不遗余力啊。 “放心吧,你丢得起这人,皇家还丢不起呢,绝对走不到那一步的。” “那我就放心了。”赵守正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揽着儿子的肩膀,开心笑道:“还是儿子向着我,不像你爷爷,蔫坏蔫坏的。” “哎……”赵昊叹口气,心说真不知干娘图爹什么?图他会念诗吗? ~~ 放下心中最大的担忧,赵守正方问赵昊道:“那待会儿,御史盘诘,我该怎么回答?” “爷爷说,他早就给你官箴了。”赵昊淡淡道。 “哦?”赵守正闻言拍了拍脑袋,恍然道:“言宜慢?” “不错,不管他们问你什么,统统都一问三不知。”赵昊便谆谆教导道:“本官专心举业,不理俗务,家里的事情皆由我儿处置,因此并不知情。” “此事本官一时无法回答,等我回去查问一番,再回复大人。” “拿不出证据来,我要反告你们诬陷。” “有这黄金三句,就足以应付到底了。” “就这么简单?”赵守正瞪大眼看着儿子。 “父亲是不相信爷爷,还是不相信我?”赵昊轻描淡写看他一眼。 “不敢,都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