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可能已经饿死在了荒山上。张方明也不知道这来无影去无踪的白帝这次又是去往了哪里,无可奈何的他自己也重伤缠身,命不久矣,只能将白琉衣送到了环山九谷的何燕手中。 何燕痛恨不负责任,辜负她,把她变为天下人耻笑的笑柄的白帝,更痛恨这个本不该出出世,更不属于她的女儿。 被辜负的自己没有等来他的回复,他的道歉,他甚至根本都没有想起过自己,命运的齿轮却将一个由他强暴其余女人所生的野种送到了自己面前,这对于本就受伤的九谷毒后来说,又是何等的打击?这是对她的人生,一次深刻的嘲讽和侮辱。 所以她好多次都想要痛下杀手,结果白琉衣的性命,但是看到白琉衣年幼天真的脸庞,最终都还是忍了下来,然而因为白帝的伤害同样对她的人生都造成了巨大伤害的缘故,她将所有的伤害都施加到了白琉衣的身上。 无形的身心虐待和折磨,让年幼的白琉衣从小就知道,这个所谓的母亲不是自己的母亲,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杀了她的人,加上父爱的丧失,她的性格也便极度的孤僻,再难更改。 没过几年,虚门周咏找到了九谷,发现并接走了全属性制卡天赋的白琉衣,并且出于保护白琉衣的关系,从小便封锁了白琉衣的信息,也是为了防止白帝的仇家影响到她的人生,所以就算是同为虚门学子的人都不知道,白琉衣的父亲是白帝。 对于凡世也心灰意冷的何燕,在同一年也悄然离开了荒山九谷,来到了花山一带隐居。 若不是在当年前来隐居的后没多久,杀死了一群无意出现在附近冒犯了他的土匪,留而下了些许信息,寒续也不可能能找到这里。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本以为已经摆脱了耻辱的前半生,而这个当年牙牙学语的贱种,却以更健全,甚至比自己更美的姿态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又如何能够平静? 在当听到她这声名不副实的母亲,还有这本该让她高兴,然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的讯息,她的心神某处也被凶狠地触动。 短暂的几句描写不足以还原她同样凄惨悲凉的一生,所爱和青春,都被无情所辜负,她从不指望谁来理解,然而这个刹那,似乎她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起来。 …… …… 白琉衣这声母亲叫得无比生硬,好像是在品味一块石头,苦涩而艰难,显然这两个字说出口,对她来说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和煎熬,所以这声母亲显然不是称呼,而是对她身份的强调。 望着女孩虚弱的雪白背影,寒续心神中掀起了剧烈的波涛。他不知道白琉衣经历过什么,但是现在不动脑子想也明白,她和九谷毒后是什么关系。 而九谷毒后显然也沉浸在巨大的震动之中。 “白帝怎么可能死?!这个王八蛋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面目变得狰狞,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自己十多年沉寂的心脏,也都开始抽搐,开始愤怒。 白琉衣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若镜面毫无波澜的双目,是十多年对自己出生消化后的平淡,而这平淡,也是对疑问最好的回答。 “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你养育了我几年,没有你的养育,我不可能活到今天,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无论你是不是想我死,你都是父亲的名义上的妻子,你都是我的母亲。” “你的贱人母亲……你的贱人母亲已经死了你个贱种!” 白琉衣面不改色,风吹过她的身躯,憔悴得比蒿草还要脆弱的她,在风中摇摇欲坠,然而却始终倔强地站住,没有倒下。 “我是贱种。”白琉衣颔首,“贱种谢谢您当年没有杀我,谢谢您让我能有命活到今天。至于父亲欠您的,我代父亲还。” 话音落下,她雪凝般的膝盖,噗通跪倒在了地面。 不远处的池塘边,一颗青涩的李子也砸落在了池塘当中,也砸出噗通一声,几条鲤鱼受惊跃水而出。 白皙的脖子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反射着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