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其间大半也都好像被白云纠缠,而变成了根根白丝。 唐国宗和他凝望着飞机机舱内的这四口大鼎中最外面的这口鼎,面色无比凝重,同时还有浓浓的期待之色。 最外面的这口大鼎,鼎身已经变得通红一片,这红不像是火焰灼烧之后的红,而是仿佛人血那般的红。 “成功了?”唐国宗话音有些微颤。 扁单微微垂头,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说过话,一个多月来把全身每一处的力气都灌注到了这口大鼎之中,再一开口,他自己都诧异自己声音变得无比地沙哑、苍老:“第一口,成功了。” 唐国宗如释重负地深深松了口气,颔首道:“好。第一口,送到哪里?” “水月行省至关重要,第一口,送给水月行省独露城。” “需要通知军部暂时撤军么?” 扁单摇头,这场一个月里苍老了许多岁的脸在荡漾出的红光中晃动,“不必,军部不用撤军,因为神风联邦会先撤。”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不可一世几乎是乱拳在捶打圣土联盟的神风联邦正规军会撤军?但是对他们这些知晓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人来说,仔细想想也没有那么难理解,唐国宗点头道:“神医辛苦了。” 扁单笑了笑,一张沧桑的老脸仿佛要在这张飞机上破碎,他看向后面几口也在慢慢泛红的鼎,咳嗽了两声,道:“圣后比我的牺牲要大,我这点牺牲算什么?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持下去,等到圣后归来,在此之前,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有劳唐校长了。” 唐国宗颔首,这架私人运输飞机的后舱门打开,嘶吼的狂风声席卷而入,两人古人般的长发随风飘飘,几分古时候岩王朝人的潇洒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唐国宗摊开手,一把古筝的纹身从他手心中沁出,仿佛是只露出水面的鱼儿,而随着一道金色的微光从纹身中发散,一把真实的古筝,便出现在他的手心之中。 他盘膝坐地,五指拨琴,肉眼可见的琴波扩散出来,在机舱内变成了一条白浪翻滚的长河,河水卷着第一口大鼎,轰然之间飞出了机舱,在这万米高空中,变成了一颗血红色的导弹,飞向南端! 承载着他们数月心血,更是承载着圣土联盟灵药系数千年精华的大鼎,目的地所在,便是水月行省最为焦灼的战场之一——独露城。 …… 独露城这几个月来,联邦正规军第四军火七师二团与三团与圣土联盟第五军六师的十三团和十七团激烈的战争中死伤无数,原本繁华的城市变成了战火中的废墟,滚滚浓烟好像一条条死神舞动的彩带朝着空中飞去,而密密麻麻老鼠则在各个废墟中蚕食着人类的身躯。 独露城中此刻仍旧炮火漫天,城市战的繁琐和复杂让悍勇的两方步兵在此间好像一锅搅烂的粥,神风联邦两大铁血兵团多少次想要冲破防线背上,都硬生生被拦截了下来。十三团和十七团的血性,让他们像是没有了痛觉感受器的机器人,面对神风联邦的炮火猛轰,竟然没有往后退过一步。 第四军火七师第二团三连六排巫系步兵马莹浑身都是黑灰,好像只刚刚钻过了煤炉的老鼠,秘密潜伏在城区一栋二层楼早已经一片破败的民居里,等待着。原本白皙的小脸现在已经看不清楚模样,然而这双眸子深处,虽然还是看得到一些柔弱和胆怯,但是也同样能够看到打磨出来的坚韧和勇气。 真正的战争到来的时候,新兵老兵的概念就会变得模糊,士兵之间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生死面前性命最大,老兵起到的任务是照顾和讲解,但绝对不是帮你承担炮火,你必须自己面对所有的一切。 所以来到前线一个月,没人把她当做温室的花朵,即便是,她也必须成为一只彼岸花,生长在战场前沿这奈何桥上。 所以她有幸或者说不幸看到了无数前一秒还鲜活的生命在械师精准的子弹或者武师强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