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黄昏底下,宽阔而因鲜血与尸体占据反而显得拥挤的马路上,原先壮阔的战斗,现在变得凄凉,就如同此刻的天色,即将要拉上一张名为黑暗的大幕。 李青洲身上有数十道刀伤,独剩右臂的他,这根手臂上全是伤痕,仿佛也要废掉,然而就是这样一只手,还死死地握着手里紧凑的刀。 古道的情况同样糟糕,身上布满了一个个青红的掌印,浑身上下,更都是泛着难以形容的油脂光芒。同样身受重伤,不过他却是在大笑,笑得很有底气,很是猖狂与畅快,身上的每一寸肥肉都在发出韵律的颤抖,而看向李青洲的目光,则饱是讥讽。 他自信的根源便是,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分了出来,天火会数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几十人还在孤军奋战,而泱泱天火会的队伍在将恶人流的残余势力淹没般的方式消灭,来自恶人流的凄厉的惨叫声和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像是钢琴曲一样奏响。 满身都是血的李青洲还在砍杀,但是他已经杀不动了。 这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斗。这是一场,已经无法胜利的战斗。 “杀!” 四道穿着雪衣斗甲的身影,手中握着银色的锁链朝他厮杀过来,他的后背,也有好几位天火会成员持刀而上。 李青洲握刀的手都在发抖,残缺的刀身一如他残缺的身躯。和黄昏一样昏黄的眼里,望着一道道黄昏底下凶神恶煞的影子,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绝望。 “就这样完了?” 他把紧了刀身,往后方一捅,那位天火会成员的身躯便被一刀捅穿,早就染满了鲜血而毫无光泽的刀身从他的后背吐露出来。 另外几位成员野牛一样杀了上来,还有更多的成员在他身后,蜂拥而上。 像是饥荒年代的恶狼,在蚕食濒死的猛虎。 …… 在李青洲几百米外的那一处,白琉衣浑身都是血,跪倒在地面,染满了红血的白色的作战衣宛如入葬的白绫,垂到了地上。 她好似随时都会走向死亡。 就是她身旁地上,躺了三具穿着雪衣斗甲的尸体,十来具普通成员的尸体,衬托之下他好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两大堂主之一的戴宗瞎了一只眼,模样狼狈凄凉,而血红则好偌一具烧焦的丧尸。 他们都已经重伤,他们无法相信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甚至还有仙女般美感的女人,居然能将他们天火会如此多人的围杀部队所砍杀成这样的的样子,并且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能将她拿下! 血红是对这一切最难以置信的一个人,因为他和津天很像,有着几乎相同的骄傲,有着几乎相同的自狂,然而眼前荒诞的一切就像是从他心里碾过的火车一样,将他的所有骄傲都给碾碎。 “你再挣扎也没有用!我天火会赢了!你还能撑多久?!”血红冷声地说道。 天火会已经取了战斗的全面胜利,接下来就像是风卷残云式的收尾,很快恶人流的人就会被他们全部解决,而更多的人手也会支援到他们这里。她没办法杀死他们,她也没办法从这里脱身逃走,她会死在这里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白琉衣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她的面色还是没什么改变。 沾满了天火会成员鲜血的手轻轻地拍在了身侧一面被她硬生生折毁的血滴子上,指甲压上尖锐的刀尖,以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而后她抬起头望着血红,手掌缓缓地握拢。 这就是她的态度。 “好,我成全你!”血红咳着鲜血,挥手下令。 …… 天火教主口中在不断地呢喃,望着寒续带血脸庞上那丝微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皮肤可言的王刘风,颤抖的身体其颤抖的频率也变得更猛烈了一分。 寒续捂着自己胸口处的伤口,感知着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不过粗浅的判断,他知道这并不会在短时间内让自己死去,所以他没有去理会,而是用手肘撑着地面,艰难无比地爬了起来。 精神力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枯竭,他没法再动用任何一张玄卡,整个人的脑海也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