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死了。 新闻报道里,申城富山区,熟悉的旧居民楼,熟悉的地址,宁兮淼再熟悉不过。 她看到新闻的时候,大脑当机了一瞬,眼前白花花的闪过一片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 好一会儿,才胡乱地找到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回去。 放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宁兮淼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紧张。 匆忙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憨厚的男声,“你好,请问是宁兮淼么?” “我,我是。” “你好,这边是春城富山区南阳街道民警……” 最后,宁兮淼挂断了电话,告知了经纪人之后,当天夜里,买了深夜两点钟的机票,直接飞回了申城。 回到申城,第二天清晨,秋霜晨雾,一阵寒凉,空中还飘着细雨。 彼时,宁城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宁兮淼连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几个小时飞机的劳顿,一夜未眠。 她一下飞机,便直奔医院,此刻容神憔悴,看起来,就像接受不了亲人突然去世的打击一般。 连负责这事儿的民警,都有些于心不忍。 眼前这位,明明是个大明星,但怎么会让一个老父亲住在那样老旧的居民房呢? 但此时也不是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只和宁兮淼解释,“你父亲是一氧化碳中毒,我们检查过,厨房的煤气开了,煤气灶上烧着开水,是开水溢出来时浇灭了火,煤气泄露导致一氧化碳中毒,当时,房间里的电视还开着。” 宁兮淼愣愣地听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警方还是要调查看看,是否存在他杀或者自杀的可能。 住在这一片旧民居的人,都是老居民了,还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知道宁城是个赌鬼,还有一个做了大明星的女儿。 原本应该让人羡慕,但赌鬼这身份,着实不怎么光彩,寻常也没有什么人与他交往,能说的不多,只是大致说了一些宁城几日的近况,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是日常出门,回来,也没见别的什么人来窜门过。 死者身上没有其余伤痕,家中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因为煤气的气味大,邻居连门都没有进去就报警了。 但这么大的煤气味,家里的人怎么会闻不到? 在桌上现了宁城的药,带着安眠成分的感冒药,再在周围询问了一遍之后,确认宁城确实在附近的药房买了感冒药。 一切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他感冒了,吃了药,烧了开水,在外面看电视的时候,因为药物里的安眠成分睡着了,火因水熄灭了,煤气泄露,在通风不好的家里,不知不觉煤气中毒。 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是一场意外。 最后,宁兮淼留在申城,处理宁城的后事。 第二天,经纪人也过来帮她了。 宁兮淼说不清自己的情绪,从遗体火化、出殡、下葬,她全程都非常平静,看起来不悲不喜的,但容神却憔悴得很。 连经纪人都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每天盯着她吃药。 她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没有什么亲友,连宁城下葬,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处理。 年纪轻轻的女孩儿,穿着一身黑衣,立在一块墓碑面前,容神静默,看着却无端让人心疼。 宁兮淼垂头看着那一块墓碑,眼眸始终平静。 从出现在医院的那一刻,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该如何形容。 诚如她所言,这些年,宁城一身赌债,像一条蛆虫一样附在她的身上,随时在吸食她的血。 可毫无疑问的,宁城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像个变态一样,一边恨这个人,一边又无法心安理得任由宁城自生自灭。 就着那一点曾经的父女温情,将因果熬到了今日。 宁城的死,并没有让她感到一丝丝放松,她觉得自己有病,不悲不喜,不忧不伤的,像个没有了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除了心里,有那么一点空落和迷茫。 经纪人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宁兮淼的肩头,“回去吧。” 宁兮淼最后再看了一眼墓碑,转身离开。 还不能立刻离开申城,这边的事情有些需要处理,两人回到原先的居民楼时,便现,楼下站着好几个中年大汉在徘徊,看到宁兮淼回来,便都齐齐看了过来。 这种阵仗,宁兮淼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当下便警惕了起来。 “宁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