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琴去弹。其实我是不会抚琴的,若不是身后有人替我弹奏,我只需装模作样地拨几下弦,定是要出个丑。” 温素瞠道:“那么说你是花魁喽?”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纤菡笑道:“我也就只当了那一天花魁。啄春宴上的香炉丢了,妈妈喜欢哪只香炉胜过喜欢她自个儿,听说是她从京城花费重金制成的。从白天寻到子夜,怎么也没寻着,却在我这儿找见了……” “不过不是香炉,而是香炉底座上嵌的一只蓝宝石,藏在我床底下。妈妈见了便说是我拿的,我见了也迷糊,妈妈说的言之凿凿,我都怀疑是不是自个儿拿的。她疯了似地要教训我,我不依,走错一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道,若是没有手臂挡着,大抵已经破了相,”纤菡顿了顿,揽起了自个儿左手长袖,露出长约四寸呈黑红色的骇人伤痕,道:“自此以后,我便当不了花魁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是在侥幸还是在可惜。 望着铜镜中撕下唇边小胡子,高高竖着男子发髻的温素。纤菡换了副轻松口气,为温素拔下头顶的长簪,顷刻间长发如瀑布般涌落,她便拿起圆梳将温素青丝拢起一缕握在手中,眯着笑眼道:“虽然香炉我再没见过,但是这玉冠到底是留下。妈妈交给我保管,说甚么丢了就要拿我是问。但你看看镜子里,你戴上多好看,我真想把它送给你,问就问罢,这玉冠不戴实在遗憾。” 边抚着温素的长发,纤菡边说着话,透过铜镜,模样似带着难以察觉的怅然,怀恋道:“我喜欢将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去我未进迎春阁前住在乡下便是缝补衣裳为生,当时城中宋员外的衣裳最为好看,尤其是一件柳绿色的刺貔貅小袍,男子穿上一定丰神俊朗,当初我很想叫子傲穿上。” 提到“子傲,她的眼睛似亮了,如同已经许久没有提过这个名字,身体一颤。又像自言自语又像问着:“你一定不认得子傲吧?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他住村东我住村西,他养马匹,我补衣裳。现在,他去了京城去做状元郎,是不是很厉害?子傲当初受了很多苦,他说过,他日他功成名就,就再不回来了。” 纤菡胸口一热——她的好朋友子傲已经上了京城,他若是真的中了功名,那么就能够买许多许多香炉,送给他将来喜欢的姑娘。想罢她柔声道:“想来他已经榜上有名,我真为他开心。” 温素好半晌不知该说甚么,不忍心打断她回忆。过了许久才柔声问:“你希望他回来么?” 纤菡像听见甚么笑话,却笑不出来,唇角勾着,眼睛里却是虚空茫茫,哽着:“那么你会不会没有指望地等一个人呢?” 温素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怔住,不再说话。 “我想也是的。如今我已不再补衣裳,他也不再养马匹。人还是当初那个人,心已经不是当初那颗心。更何况,我知道他不会回来。”m.bOwucHinA.coM